情况,本王又不是傻子,还看不出来皇后你的心思么?”
我一惊,凝视着钱,在他明亮的黑眼珠里看到了自己的映像,幡然醒悟的感觉。我的心思?他是说我已经不知不觉开始在乎钱佐吗?
笑话,我之所以那么关心钱佐的生死,不过是因为可怜钱佐,怜悯这样一个因爱生恨,甚至搭上性命的可怜虫罢了。即便是只蝼蚁猫狗,也会生些感慨吧。
我冷笑,“王爷太多虑了。”是,我在乎的只是泽新辰,只是星而已。
钱没有说话。他只是打量了一下四周。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王爷不会想借这个机会就顺便把皇位抢过来吧?
倘若钱佐一病不起,或就此一命呜呼,那么钱继位实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一刻,我甚至想,真正下毒的该不会是钱吧?
钱哼了一声,道:“我才不屑于用这种方式夺得皇位,若是钱佐真这样死了,皇位我宁愿拱手让与他人。”
我悬着的心,渐渐落下来。是,我想太多了。
钱太自负,自负的人常常把唾手可得的东西拒之门外。那样,彰显不出他的本领。“不是就好。”我嘘了一口气,“王爷既然要玩得有意思,倒是把钱佐救活比较好。”
刚说完这句,忽而觉得这话说得倒显得我多偏袒钱佐一般,于是画蛇添足道:“否则,尹德妃定然会说是我下毒谋杀钱佐,那时候满朝文武只怕都得上书处死我吧。”
谁知我这样说,钱倒不意外。他苦笑,明日的折子里,只怕就有不少了。
我明白过来,外面风声四起,已经流传着我再次向皇上下毒的风言风语。空穴来风,并非无因。我心知一定是尹德妃想的法子。她让人散播流言,把决策权分散开去,平摊给所有的文武百官。
前车之鉴,季淑妃的皇儿,不也传言是我害死的么?就算那时候是戴家的天下,有钱佐的袒护,但还是有人站出来说话。那么现在,我茕茕一人,如果没有羊人出来认罪,毒死钱佐的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
爱与恨,正反两样东西,总是纠缠在一起。尹德妃对钱佐的爱,此时却变成了一把杀气腾腾的凶器,正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
“那么钱佐呢?他死了没有?”我说到“死”这个字眼的时候,心口一痛,我干嘛把这个词放在钱佐身上呢?
第六十章 抹胸
“你希望他死,还是不死?”钱这话问得真是有意思。但是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钱佐死了,泽新辰的药或许就有了着落。
但是……我心里竟然没有这种恶毒的诅咒。
“算了,不讨论这个。”钱似乎看到了我闪烁的眼神,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淡淡道,“他暂时没事。“没事?”我一愣,怎么可能。“我还看见他吐血来着……”
折腾了大半夜,因为钱佐的生死未卜,整个皇城都有些鸡飞狗跳的味道,除了平民百姓,其他的人都是一夜未眠。该筹谋的彻夜筹谋,该活动的也顾不得秋夜寒风,四处活动。颇有几分大难临头的味道。
“太医发现他的毒全部都集中在头部,毒虽然解不了,但他的身子看起来倒没什么大碍。”钱慢条斯理的说着,平淡的就像在宣读文件。
“集中在头部?这还叫没大碍?”我语调一高,立马发现不对,赶紧把口给掩住了。万一被外头看守的人听见,那可就彻底暴露了。
但是头颅就是人的核心,如果毒素聚集在那久了,就算心脏还能跳动,他的大脑恐怕也不能工作了。我心里一凉,这剧毒还能选择性的集中在头部……
但是钱却心有不甘地说道,“想必钱佐在知道自己中毒的时候,就用内功把毒都逼到一处,让剧毒不至于运行太快。所以他身子倒也没什么大碍。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
“可是,就算逼毒,也不该往脑袋里逼吧。”武功的事我不懂。但常识还是有的。人可以废条胳膊,断条腿,但头只有一颗。
“想来他中地毒。最伤脑髓,钱佐把毒一逼。反倒让他中的毒冲入脑髓,一时昏迷不醒。”
我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脑子哪经得起这样地折腾?!他扛不了多久的!”
钱对于我地抓狂已经习以为常,只道:“你不是看见他嘴角流血么?那是他想用自己的内力把毒从脑袋里重新又给逼出来。既然如此,说明他意识尚存。只是醒不过来罢了。”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滋味,“所以我说他暂时没事。”
好一句暂时没事。时间久了,就算钱佐被救活,只怕也成了傻子了。
我心里一酸,终于忍不住说道:“王爷不是说这天底下就没有王爷找不到的人吗?王爷倒是把羊的那个女人找出来呀。她如果没死,就必定还在杭州城内!”
钱道:“是,其实你不说,我就已经在找她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只不过……”
我听到钱说已经着手找人。心头一喜,他还是比尹德妃要靠得住地,可是听到后面那一句“只不过”。我又不禁一寒,“只不过什么?”
钱惨然一笑。道:“只不过。如今是皇后娘娘你开口求我,我便不想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