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着这句话。季淑妃的皇儿?之前瓶儿一直跟我说季淑妃假装怀孕,然后来坤宁宫拜会戴皇后,回去以后又假装小产从而暗害戴皇后。可是,如果季淑妃并没有真正怀孕,此刻又怎会口口声声喊着她那未出世的皇儿?而且瓶儿说的话,也只不过是个猜测,更何况瓶儿说的话也未必都当真。
一想到此,我便更加地狐疑起来。按理说,以钱佐这样精明的人,季淑妃假装怀孕似乎并不好骗过他的眼睛吧?假肚子和真肚子一摸不就见了分晓?
那么,假若季淑妃真的怀孕,害她堕胎的人又是谁?我一凛,冷汗出了一背。把季淑妃的龙种给端了,又把这样的事嫁祸在我头上,一石二鸟,自己却藏在深处,这情景是多么地熟悉?
尹德妃?!是不是又是你干的?
我一下子跌入了冰窖,倘若尹德妃从那时候就开始算计人,那她的城府实在是让人望而生畏,她也隐藏得太完美了。
心里忽然堵得慌,倘若季淑妃确实怀了孕,对这个皇儿抱有绝对的期望,却一下子流产,加上宫里盛传是我下的药,皇上却一再偏袒我,任是谁都会心存怨恨,巴不得我早些死去吧。所以季淑妃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于我,到最末的时候终于铤而走险,雇凶杀我,都是让人能够理解的。
可是尹德妃呢?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她让季淑妃流产,嫁祸于我,还有那个树儿的骤死,想必也是尹德妃的杰作吧?如今她又再一次故伎从施,倘若说那时候钱佐顾忌到戴家,对戴皇后虚以委蛇,一切都视而不见,那么这个时候的钱佐,才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尹德妃差一点就置我于死地了!
双眉纠结在一块,要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尹德妃恐怕非除掉不可!
忽然,我的肩头被人一拍,硬起的心肠猛地松懈下来,我吓了一跳,反过头来,却是钱。
他带着一种收敛的笑,优雅地站在我的身后:“怎么,戴皇后来看自己的胜利果实?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回头看冷宫那并没有什么异动,赶紧把钱扯开,我可不想季淑妃听到我的声音,突然发起疯来。
“王爷,你帮我一个忙!”我急迫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钱不慌不忙,“戴皇后,你又要我帮什么忙?本王让你做的事,你还没表态呢。”钱绝对是个懂得讨价还价的商人。看我有求于他,赶紧先把自己的要求提上议程。
“好,王爷倒是说说看,悠梦倘若能做到的,自然不遗余力。”既然要在这深宫之中存活,总是要有同盟军。钱虽然狡诈,但他图的是钱佐的皇位,与我无关。以之前的合作来看,钱绝对是可以利用的人。
钱笑道:“那么就请戴皇后今日或明日屈尊到我循王府来一趟,避开耳目,咱们好好商量一番。”
“王爷是在说笑么?”我冷笑,“悠梦倘若能随意出宫,现在就不用铤而走险,在这里同王爷你合作了。”
“哈哈,不见得。”钱话里有话,“戴皇后一定会施展自己的才智出宫的,关键就看戴皇后有多么地钟意辰王子了。”
我的心一抖,看着钱那暧昧的眼神,沉声问道:“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微笑道:“哦,戴皇后可能不知道,今天一早,质子府传来消息,说是辰王子忽然昏倒了,还高烧不起,戴皇后肯定要去看的吧?戴皇后去质子府,我在那找个人接你去循王府啊。”
泽新辰病倒了?!我一下子心痛起来。我有些怨愤地看着钱,他现在还有心情提什么去循王府!
泽新辰,星,我的脑袋开始混乱了。泽新辰的症状是那么的像白血病的早期症状,忽然昏倒,忽然高烧……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心早已经飞出宫墙外去。
可是,我怎么可能出宫?!
第五十章 血证
钱让我自己回南薰宫去想办法。看他的模样,好像我回到南薰宫就能有法子一般。我发足狂奔,回到南薰宫的时候,正撞见尹德妃吩咐宫女准备着什么东西,看到我来,一边扯着我的手道:“姐姐你来得正好,流求国的泽新辰王子生了重病,您说我送些什么东西过去好?”
“你要送东西过去么?”
“是啊。姐姐,不是应该如此么?”尹德妃看着我,想必我那苍白的脸和迟钝的反应让尹德妃看出一些端倪,她心里不知又再盘算起什么了。
我心里一咯噔,怪不得钱让我回南薰宫,他一早就知道尹德妃要派宫女出宫去慰问泽新辰的病情。想来也是,尹德妃作为六宫的代表,自然得替皇上代表嫔妃们聊表一下自己的关心。尹德妃一边介绍着都要送去什么东西,一面装作不经意地看着我的表情,“姐姐,你说泽王子病了,送些燕窝、人参去可好?只是也不知道辰王子生得什么病,这人参有多种,却也怕送错了,反而贻误了病情。”
尹德妃说着把几个锦盒一一展开,都是又粗又长的老人参,有红参、野山参,生晒参,我心不在焉地替尹德妃挑了一样:“食参以补气为主,既然不知道辰王子得了什么病,还是送生晒参好些。”
听了我的话,尹德妃连连点头,吩咐几个宫女道:“务必把这些交到流求女王手中。该说些什么话,不需要本宫再说一遍吧。”尹德妃到底是妃子,没有一定的审批程序,不能贸然出宫。所以她要把礼物送去给泽新辰,就只有托宫女去表达自己的关切。
那宫女诺诺地点头,我慌忙插话道:“德妃娘娘。不如就让我去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一直砰砰地跳。就连旁边的宫女都忍不住诧异地望向我,不明白我为何会主动请缨出去。
我可顾不了这么多,泽新辰病倒早已经让我心乱如麻。我地担忧想必都写在了脸上。尹德妃看了我一眼,却不像那些宫女太监一惊一乍,反倒微笑起来:“如此甚好。姐姐自是比我知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