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泽新辰瞳孔放大,他怎么也闹不明白我为何会这般对他,“躲在这,也许可以……”
“别傻了!王子不是也说会脱不了干系么?”许是自己下定了决心,心里却变得异常的平静,我睆然微笑,“他们找不到我,肯定会把这屋子搜个干净。王子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流求想,是不是?再说,王子若能治好血证,我便值得。何况公道自在人心,我不是凶手,不会有事的。”我忍不住放肆的去握了握泽新辰的手,他的手有些冰凉,但我握着却觉得甚是温暖。
看着他那双满是忧愁的眼睛,我奋不顾身地从梁上往下一跳,和地板来了个亲切的接吻动作。
咚——啪!
自由落体的我,瞬间就感受到因为接触到地板而浑身剧痛的触觉。还好这偏殿并不太高,否则我铁定会摔的头破血流。
我不敢回头往上看,自己这样子,肯定比狗吃屎的姿势差不了多少。
这声响,很快就惊动了门外的人,我本来打算冲出门去,可是当那些侍卫冲进来的时候,我只来得及转过身,坐在地上揉膝盖。
火光照亮了房间,那灯笼里的烛光如同熊熊大火一般,好像要瞬间把我给吞噬掉。门外的人,一个个变成了呲牙咧嘴,张牙舞爪的虎狼,奸邪地望着我。
“是你?”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诧,只是这惊诧之后的每一张脸都幻化做各种其他的神色,钱佐的愤怒,钱倧的焦虑,季淑妃等人的幸灾乐祸,以及一片冷漠。
季淑妃和季直良的脸上都不自禁地贴上了喜色,他们看到我的第一眼,是意外的惊喜。而不是理所当然。
莫非这次阴谋并不是她所预料的?我冷眼旁观,丝毫不像刚才那样胆战心惊。许是因为心里有了寄托,此刻的我,竟生出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情绪,静下心来,反倒能看到众生相。
“怪不得皇上差人去找废皇后找不到,原来躲在这里,这次人赃并获,皇后没有话说了吧?”季淑妃一旦恢复了理智,马上就落井下石起来。
钱佐和钱倧都忍不住往横梁上一看,毕竟我这架势像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我心里一跳,也抬头一看,哪里还有他们两的身影?我渐渐放下心来,玉如意和泽新辰定是趁我跳下的时候,也转移了阵地。
两人并未被发现。
尹德妃看着我,眉头一皱,脸上现出不忍之色,“姐姐怎么会在这里?”她回望钱佐,“皇上,这事,我看只是个误会。”
宫斗篇 第三十七章 牢狱(上)
“误会?”季淑妃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若不趁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把我给定了罪,也太不符合她的性子了,“哼,德妃姐姐也想得太轻巧了吧。她一个人好端端地干嘛躲在这里?我看九成是杀了大理公主之后被人发现了,没来得及逃出去,就躲在这。”
她说得倒是在情在理。无论是谁出现在这屋子里都是最大的嫌疑,更何况我还被他们冠上了“妒妇”这样一个头衔。杀人越货的事干的多了,不足为奇。
“那大理公主武功了得,皇后怎么可能杀得了她?”钱倧在旁边忍不住插话道。他看着我,眼里流露出星星惙惙,让人看不出是真是假。
“皇后的手段多着呢。什么药不会下?”季淑妃眼里闪过一丝诮笑,我知道她暗指什么,“再说,循王爷怎么知道皇后会不会武功?王爷和废皇后很熟么?”季淑妃一句话倒是把钱倧和钱佐都给噎着了,我看到钱倧闭了口,钱佐眼里满是不快。
季淑妃一张巧嘴别的不会,说起话来倒是颇有一套。她见众人都默不作声,干脆把我往狠里推,“废皇后的本事恐怕多着呢,上房梁,杀公主又算得了什么?只可惜夜路走多了,终究遇着鬼,这次只怕天理难容了!”她说着,杀意猛现,两只黑色的眼珠子简直变作了血色的利箭,呼啸而来。
“够了,季淑妃!”钱佐有些不堪忍受,“谁是凶手,朕自会让刑部的人去查个水落石出,也定会给大理国一个交代,你又何必在这里牝鸡司晨?!”
季淑妃当即呆在当场,眼角里泪水涌动,说不出话来,但皓齿却咬着下嘴唇,咬得毫无血色,心里那个恨只怕可以召来无数怨灵。
“呜呜呜……”一阵哭声从我的嘴巴里传了出来,我心里暗笑,今日我算是豁出去了,季淑妃和我玩耍赖是么?我也玩次给你看!
我的哭泣顿时惹来众人的注意,我于是抽噎着自言自语道:“悠梦也不知怎么会在这里,更不知怎么就在梁上了。季淑妃说我会武功,我若会武功,又怎么会好端端地从梁上摔下来?我若会武功,怎么可能逃不出去?”
我说着,欷歔着耸肩抽答,揉着自己确实疼痛的双腿,几颗泪珠子也适时地滚落下来。
“皇上,悠梦定是被人陷害。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大理公主,悠梦又能从何得知大理公主所在?又何苦去杀她来着?”没有证据就不能定罪,狡辩和推脱是我暂时能做的事。
钱倧在这个时候倒是和我同一战线,马上就插话道:“是啊,皇兄,大理公主献舞一事,皇后又怎么会知道?皇兄应该也不知道大理公主在此歇息吧?”
钱佐不说话。他这人还真是奇怪。季淑妃给我扣帽子的时候,他不满;钱倧为我开脱的时候,他又不做任何表示。
尹德妃却突然眼中一动,跪下道:“是臣妾让公主在此稍息的。皇上要怪就怪臣妾,但臣妾没有害死公主,戴娘娘也不会生这心的。”
是了,这些事情都是由尹德妃安排的,如今钱倧一句话,倒似是把她也给牵连出来了。
钱佐把尹德妃双手扶起,一边宽慰道:“不关德妃你的事。”
季直良此时却突然跪下,口口声声地呼了几声万岁,慨然道:“皇上,这事事关我越国和大理的邦交。大理公主刚刚入宫就遇害,皇上必须得秉公办理,才能给大理国一个交待。切不可因为一己之私而偏袒了谁,这祸害的可就是咱们越国的百姓那。”
他这一呼唤,其他几个大臣都识时务地跪下了。在他们眼里,钱佐此时是在偏袒我,他们在劝他把我交出去么?
钱倧眼波一流转,忽然说道:“是啊,皇兄,这事一定得查个水落石出。”他转头问我,“那个荷包你又怎么解释?那公主身旁怎么会有你的荷包?”
我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