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总之,她失败了。
如今,她面临了要被赶出家族的危机。
一份文件被递到了桦地清月的面前,她抬起头,接过文件翻开查看。
越看下去,桦地清月的脸色越苍白,她慌乱地捏住文件抬头问道:“全部股份?!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位银色短发的少年,他用平淡无波的目光注视着慌乱的女人,女人震惊恐惧的表情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同情。
“我没有了股份,还拿什么和她斗!这不就是把我驱逐了吗!”女人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可控制地向前走了几步但立刻有人上前将她拉了回去。
“没有,”少年微微抬头,他的眼睛在灯光的阴影里闪烁着银色的光亮,脸庞有些模糊,一只手支着下巴,靠在沙发里似是在休憩,“你要想清楚,如果本大爷将你送回桦地本家,你会有什么下场?这一次的竞标本就是你们之间的一场决战不是吗?你输了。”
少年一点委婉的意思都没有,直白地指出了女人目前的处境,一旦被送回桦地家,不但会没有了股份,一定会被直接驱逐,连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
女人听了少年的话冷静了一些,她重新翻开手里的文件,皱着眉头在心里盘算着。
“不过,这个价钱也太……”
“怎么,嫌低?本大爷肯花钱买就算不错了,你还要怎样!”少年直了直身子,口气有些强硬,“你没有别的选择,除非你想让本大爷送你回去然后你什么也没有。”
“你……”桦地清月被迹部景吾的话激到,她瞪大了眼睛,攥紧了文件。
“说起来,本大爷在宴会上碰到个小鬼……叫弋也。”迹部站起身,淡淡地说道,边说边向门口走去,“蛮勇敢的,居然要见迹部家主,如果你有能力,靠这些钱也是足够东山再起的,你自己好好想吧。”说完,不理会惊讶的桦地清月走了出去。
桦地清月呆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文件被她弄得有些皱了,刚刚迹部的话让她很震惊,她没想到弋也那孩子居然会为了她去求迹部家主,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因为在家族里饱受欺负,那孩子平时就胆小害怕生人,这次居然……
不知不觉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百感交集的桦地清月将脸埋在两腿之间蹲坐在了地上,哭出了声。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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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走出房间,皱了皱眉,一想到那个有着一双澄澈黑色大眼的男孩他就有些烦闷,也许是因为那个男孩眼底隐藏的悲伤,也许,是因为他所处的这个世界里到处都有的家族悲剧。
私生子啊……
走在走廊里,迹部回想着那个男孩的身世,他是桦地清月已逝的姐姐留下的孩子,那个女人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同心爱的人在一起并生下他们的孩子,但也许是宿命的劫,她死于难产。
男人或许是因为痛失爱人伤心欲绝或许是害怕桦地家找他麻烦,总之他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在他们这样的大家族里,这样的私生子并不少见,但是每一个家族都会把他当作是耻辱一样想要掩盖事实,甚至是抹杀掉孩子的存在。
他们的脸面,似乎比一条生命更加重要,有的人生来为了家族的荣誉可以赴汤蹈火做尽一切,他们被这个大染缸污染成五颜六色,早已不见了初日的纯白。
各有各坚持的理念,但却未免太过无情,人世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才是维系人们关系之间最可靠的桥梁。
喜欢一个人,就已经是种幸福。
对于那些忘记了一切感情像是工具一样活着的人们来说,他们早已失去了幸福的权力,他们没了机会。
长长的走廊似乎走不到尽头,迹部低着头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行走,有些抑郁的心情使他脸上早已没了轻松而慵懒的笑意,淡淡皱起的眉眼伴上那透着丝丝忧郁的眼神,在这无人的时刻,这个高傲的少年,终是露出了一点点的脆弱,但他却低着头,下意识地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轻微的脚步声在不远的地方响起,似是在走廊拐角的那一侧,迹部站定,忽然心跳有些加速,有那么一刻他想要转身离开这里,只因为他知道那个脚步声属于谁。
空旷的别墅里没了别的声音,只余那轻微的脚步声在越来越近的响着,仿佛是自己心跳的节奏。
握紧双拳,仍旧低着头不肯看过去的银发少年僵直了身体,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想到仅仅是听到了脚步声,都可以令他如此紧张。
自嘲地笑了笑,迹部忽然抬起了头,目光锐利地向前看了过去。
开玩笑,他什么时候逃避过什么,什么时候对事情有过这种情绪。
你,要怎么赔我。
高大修长的身影在那一头出现,本来没有表情的脸在看到伫立在那儿的少年之后露出了一丝笑意,仅仅是嘴角向上轻轻一挑,却令那张本就俊美的脸生动了起来,同时,也温暖了起来。
被那笑容弄得有些烦乱的景吾一侧头躲开了慎一的目光,右手抬起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只有懊恼地咬了咬下唇,他的脑袋里还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