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并没有邀请女眷,长公主与你本就相熟,你与我们有什么好避嫌的?”博陵驸马洞悉他的担忧,满脸是温厚的微笑,目光里流露出父亲一般的慈祥。
明书眉酸溜溜地跟上去,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中暗暗地想,相爷大人还真是好福气呀,享受到的简直是登堂入室的准女婿待遇。
长公主早已经迎接在殿前,她更是夸张,拉住傅审言的手,哪里有一丁半点的长公主架势,分明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恨不得把他搂在怀抱里唤一声心肝。
在明书眉看来,长公主问的非常殷勤,不过相爷大人干嘛要回答得热络,分明就是要娶人家的女儿——攀龙附凤,真是让自己鄙视。
公主府的正殿建在高处,雕梁画栋,气势恢弘,当拾英县主从台阶上姗姗来迟,缓步下来的时候,明书眉早已经灌了一坛子醋,简直要发起酵来。
拾英县主戴着一副富丽堂皇的头饰,更加衬托出精致完美的五官,凝脂一样饱满圆润的脸上,一双晶光熠熠的明眸,唇边一抹笑意含蓄而清雅。身上的紫色衫裙下的身段,袅娜而优美,步履轻松闲适,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小鹿散步一样轻盈。
觉得自己低微到尘埃里去的明书眉,很没有道德地偷偷用眼神发送冷箭。
拾英县主觉得胸口冷飕飕的。
虽然不得不承认县主艳光四射,宛如明珠生晕,明书眉自欺欺人地在心中暗暗诅咒,裙摆这么长,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摔下来才好。
这个龌龊的思想还没有从明书眉脑海中消失,即将步下台阶的拾英县主,突然一个踉跄,果然踩空了两三步。
明书眉暗暗得意,耶耶耶,我是会念咒语的神奇仙女,不过,美人即使是出状况的时候,都异常优美。
穿着紫裙的拾英县主,轻轻摇晃了一下,姿容简直像紫藤花在风中摇曳,花枝乱颤的模样实在美不胜收。
傅审言一个箭步冲上去,伸出手扶住她。
在明书眉看来,大人的样子显然体贴又温柔,自作孽不可活的明书眉,看着自己的相爷大人温香软玉在怀,看着相爷与县主两人含笑而视,眉来眼去的模样,顿时堕入冰冷冷的深渊。
在告辞了含羞的县主与热情的长公主,前晚宴席的路途,傅审言发现明书眉始终盯着自己,眼神里还带着怪异的怒腾腾的杀气,心中一动,眉豆,该不会……难道……或者是在嫉妒?
这个想法让他有一点开心,他如今很容易雀跃起来,傅审言轻哼一声,语气凶巴巴:“干嘛一直盯着我?”
谁看你了?县主都不在眼前了,大人你还笑得色迷迷。
她赌气的娇俏模样落在傅审言的眼中,相爷大人微微侧了脑袋,伸出手虚虚地揽住她的腰,语气轻佻,带着调戏的意味,分明与以前的那一个古板稳重的相爷大人大相径庭:“你再看,再看,我就亲你!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我随时都可以把你就地正法!”
博陵驸马的寿宴上高朋满座、权贵云集,明书眉呆在傅审言的身后,听着相爷大人与他们应酬,谈笑风生的样子实在洒脱。
不过他们满嘴国家大事,自己可是听不懂,明书眉觉得很是了无生趣,于是趁着相爷大人没有注意,偷偷地溜到院子里去。
她沿着公主府花园里的内湖散步,湖面平静如镜,水面上偶尔泛起涟漪,寿宴上高朋满座、人声鼎沸,花园里的这一隅却安宁而幽静。
可是迎面走过来的那一位,头顶光溜溜的,衣饰华丽夺目,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那不是太子殿下吗?
赶紧溜开,省得节外生枝。
“呀,你这个臭小子,上一次竟然敢打我!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偏偏太子殿下眼尖得很,怒气冲冲地冲过来,“来吧,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自己可不能够闯祸了,否则的话,相爷大人一定要把自己挂在东南枝上抽打,毕竟秃头驴是太子殿,不是自己惹得起。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明书眉很是觉得寡然无味,轻蔑地瞥了一眼太子殿下,朝着另一条岔路走去。
被报复的怒火冲昏了头脑的太子殿下,晃动了肥硕的身躯追上来,一把抓住明书眉的肩膀:“身材五短,我一只手指就能够碾死你这一只小蚂蚁。”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是太子殿下就了不起啦!竟然说我身材五短,人家这叫娇俏玲珑,谁像你这样壮硕得跟铁塔似的。
明书眉呼出一口气,眼睛烧得通红,她的性格本就急躁,转身与太子殿下扭打起来。
两个人本就站在湖边,明书眉听见“轰隆”一声,定下神来一看,太子殿下竟然已经被自己甩到湖里去了,所幸的湖泥淤滞,水只没到他的膝盖。
太子殿下生气得叽里呱啦:“你竟然敢谋杀太子殿下,死罪一条!来人哪……救命!”
糟糕,自己又没有忍住,自己的脾气果然像大人所说的那样毛躁得很。
这一次闯祸,该不会要连累九族吧,那样在黄泉路上,爹爹一定会追着自己打,如果不幸连累了相爷大人,大人做鬼都会把自己吊在东南枝上。
“哼,男子汉,打不过我就算了,只知道找人来帮忙,丢脸!你以为你还是躲在你娘怀抱中的三岁小儿子呀?”明书眉恐吓,“我告诉你哦,如果别人知道你连我都打不过,会笑死你的!无能!废物!多丢脸呀!要是我,一定说是自己不小心滑下去,至少还能够保持一点脸面!”
“你你你……这个臭小子!”
“你你你……你什么你?秃头驴!太子殿下,看你这样窝囊废的模样,在家里一定怕你娘子吧!”
“怕娘子又怎么啦?”太子殿下一边爬到岸边,半个身子湿漉漉的,被她呕得脸色通红,“怕娘子,怎么啦?怕娘子光荣!”
太子殿下家里有一个太子妃,出身显贵,本就既严厉又尊贵,从成亲起,就把太子殿下管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最怕被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