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也博得了长安京最风流的公子之名。
他不过只有与李太白数面相逢的机缘罢了!
相爷大人看着齐齐转身过来的李太白与眉豆,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有难得的谐和,相爷大人的脸色冷淡些微,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长孙殿下,屈尊来访!我们家的小仆无礼愚昧,没有得罪殿下才好!殿下,请里面请!”
“哪里?哪里?听说相爷大人偶恙,我特意来看看,相爷如今可大好了吧?”李太白打着哈哈,“大人的这一个仆人可是相当有趣?”
春来萌发出嫩芽的翠绿色杏树枝叶,生机盎然地伸展,走过杏树下的傅审言觉得一切都相当的碍眼,冷冷地瞟了一眼,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小脸绷紧神色紧张的眉豆。
相爷大人的眼神里有杀气,隐隐约约,杀人于无形。
明书眉一对上他的目光,双脚踉跄了一下,绊住一块小石头,连忙举起两手向上表白:“大人,我不认识他!”怯怯地心虚地指着李太白。
李太白侧头,笑得诡异:“眉豆你贵人多忘事!我们怎么会不认识,我们明明熟得很……”
明书眉脸色变得苍白。
傅审言脸色变得铁青。
“……眉豆,你上次在皇宫还不是把我爹给打了!坐在他身上,用石头砸他的脑袋,我爹的大腿上,也还留着被石头砸的淤青的两块包呢!”李太白飞快地看了一眼明书眉,语气促狭。
皇长孙殿下的老爹,不就是太子殿下吗?眉豆这个臭小子,竟然敢打太子殿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稚气比天高,孺子愚钝不可教,况且还隐瞒着自己,偷偷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
“殿下,我替小仆道歉,改天一定到太子殿下那里负荆请罪!”傅审言脸上弥漫着怒气。
李太白笑眯眯:“小孩子犯错都是有的,我倒是愿意把她带在身边教导教导。我倒是觉得眉豆天不怕地不怕,可爱得很!身边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小仆人,日子倒是过得有趣得多!”
言下之意分明是想讨要眉豆呢!
况且又是眉豆闯祸在先,失礼于他。
傅审言心中一紧,长孙殿下该不会看上眉豆这个臭小子了吧,她的个性这样憨憨的笨笨的,有一点与众不同。
傅审言汗颜着诋毁:“殿下愿意教导她,倒是眉豆的福气,可惜她太笨手笨脚,恐怕要辜负了……”
“身边聪明的仆人太多,我最喜欢笨手笨脚的了!”李太白折扇一挥,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脸上笑意如春风袭人。
傅审言继续言不由衷地诋毁:“不行,眉豆,这个小子笨嘴笨舌的……”
“没事,傅相容许我不谦虚,我最是能言善辩,将来我亲自言传身教,“口齿相传”,这个孩子一定大踏步提高的!”
还言传身教、口齿相传,傅审言心中凛凛一冷,脸色顿时不悦:“殿下这样的金玉一样的人物,到底还是女孩子伺候比较风雅!”言下之意是,你本来不就是爱美色的花花公子吗,左拥右抱,美人在怀就罢了,还招惹人家小厮做什么?
李太白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略略仰望枝头的杏树枝,脸上透着旖旎的春色,脸不红心不跳,厚着脸皮:“世人都知道我最爱跋涉江上走“水路”,殊不知我总是觉得“旱路”也别有一般风味,风景各各不同,却各各都是旖旎!”
“水路”、“旱路”都是风月场上的用语,李太白说话这样赤 裸 裸 入 骨,二十五岁的老处 男 傅审言脸色铁青了。
“李太白,给我滚蛋,你这个睚眦必报——连鸭子都报复的小人,我打了你爹,你是不是想抓我回去折磨!”身后传来明书眉洪亮的声音。
傅审言与李太白齐齐回头一看,眉豆正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菜刀,气势汹汹、雄纠纠气昂昂,脸上布满热腾腾的杀气,径直朝着李太白冲过来。
李太白愕住,回过神来的时候,脚上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流星流转、风卷残云一样逃之夭夭了。
大人是贤良主夫
二十七章————娘子娇纵又泼辣!大人你好贤惠呀!
傅审言和明书眉坐在马车中,马车驶出京都繁华锦绣的热闹景象,朝着荒凉的郊外奔驰而去,大约几天前下过了雨,道路松软上,一路上马车磕磕碰碰、高低起伏。
马车路过岔口的时候,突然倾斜过去,一路上都在迷迷糊糊想睡觉中的明书眉被惊醒,颠颠撞撞地朝着前方扑去。
傅审言敏捷地伸出手揽住她,手臂微微收紧,温柔地把禁锢在自己怀抱中。
本就狭窄的车厢中,车帘低低地垂着,大人脸上的神色看不清明,但是他的气息无所不在地包围着自己。
明书眉觉得整个车厢中的气氛,凝重得让自己都透不过气来。
他们出发之前,荣发又非常殷勤周到地在马车里放了火炉,火炉烧得热热的,热气弥漫氤氲,整个车厢都被熏得热乎乎的,明书眉觉得身上有暖洋洋的气息涌动,忍不住又懒洋洋地睡眼婆娑起来。
这几天,明书眉觉得自己与相爷大人的相处,在不知不觉中,相比起以前来,开始有了奇妙而诡异的不同,大人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都似乎都有深意,而自己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不敢坦然地面对他了。
“眉豆,你想睡就睡吧!”傅审言伸出另一只手,揽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语气非常温柔,大人的清朗的语调像旭阳一样温和、春风一样和煦,让明书眉慢慢地放松下来。
正打着哈欠的明书眉,没有留神,脸就着相爷大人手上的势,服服帖帖地贴近大人的胸膛,张大成月饼一样圆圆的双唇,紧紧贴住傅审言的胸口。
相爷大人上车后,本就脱了外面的大衣服,此刻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常服,少女柔软的唇瓣传递着温热的气息,打哈欠时候带出的口水,濡湿了他的胸口。
傅审言觉得肩膀僵硬了一下,伸出双手把她搂紧:“到郊区还有好长一段路,到了我再叫你!”
傅审言得了旬假,想起京都郊外的农庄,作为主人的自己,也有将近半年没有去巡视。他想起自己对着眉豆提起这一件事情的时候,她那灼灼发亮的期待目光,也对,她还只是这一个爱玩爱闹的小孩子,天天就这样死气沉沉地呆自己身边,生活这样平凡无趣,她怎么会不期待到更加广阔的天地去。
大概答应她的请求,带她同去,自己的心中似乎有着自私的念头,傅审言私心地想,在山清水秀、流水潺潺的乡间,度过一段只有彼此两个人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