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大人长得好看不?如果恰巧长得好看的话……我就……
该不会是个老头子吧?
明书眉心中非常好奇,她停了一下脚步,对着荣发开口:“荣发哥,相爷叫什么呀?”
荣发挠头,倒是好脾气应答:“大人呀!”
明书眉默,荣发果然有点呆呆:“我是问相爷的名字啦?”
荣发挠头:“有什么好问的呀!我们做小厮的,只要伺候好大人就好了,反正又不能够叫大人的名讳!”
深入浅出,是真理!
明书眉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很是好奇宝宝一样不受打击:“夫人——就是相爷他娘子和气不和气呀?”
荣发挠头,不解地看了明书眉一样:“相爷还没有成亲呢?哪里来的夫人?”
哇哇哇!明书眉觉得自己简直是红鸾心动了,一品大人,还没有成亲,一定是个翩翩少年郎,自己快点抓住这个机会,就可以解决终身大事,再也不用被姨娘们嘲笑了。
明书眉想,我说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从扬州被拐卖到京都,说不定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呢!
明书眉用力握住荣发的胳膊,兴高采烈——不行,还应该问清楚,宰相大人有没有通房丫头之类的奸情人物。
明书眉猛眨眼睛:“相爷大人有通房吗?”唉,成年的男人总是要在自己的房中搁几位貌美的解语花。
荣发满脸呆滞:“什么是通房?”
明书眉撇了撇眉头鄙视他,荣发竟然连通房都不知道,真是一个乡下人:“通房就是在相爷大人房里,做做琐事,铺床叠被,洗洗衣服之类的人……”
“啊,那有的!我就是通房,以后你也会是的——”
明书眉无语问苍天,荣发还真是黄牛样子猪脑袋,不过这么说起来大人应该既没有娘子,也没有小妾,宰相大人这么不爱女色吗?
该不会是宰相大人在某方面很有缺陷吧,想近女色也有心无力。
荣发憨憨的脸上全是热情,对着明书眉嘱咐:“这是大人的书房,这边是大人的卧房,我与你住的那一间房就在大人正房的侧边,方便晚上照顾大人读书!”
出现在明书眉眼前的一个院落,院子被一圈灰色的矮墙围起来,墙角栽种一些芭蕉和一些花卉,天气还很阴冷,所以树木看上凋零落拓。
房子建在高处,木制的高高的廊坊下面,有数级雪白的石阶,廊坊中放着几盆生机勃勃的文竹。
相爷大人的书房,一定很气派有很多珍贵的藏书吧,不如先去偷窥一下。
明书眉趁着荣发不注意,一溜烟跑到石阶上,站在廊上往书房的窗户内瞄呀瞄。
不知道是谁突然往后面揪住她的衣领,让她踉跄了一下。明书眉很是没有好脾气地转身牢骚:“荣发哥——”
站在自己眼前的却不是明书眉以为的荣发,他皱着好看的眉,有点嫌弃地看着明书眉,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逗鸟用的小钩子,小钩子勾住自己的衣领。
他穿着旧兮兮的一件便服,大概穿了太久了,清洗得太勤劳,旧色到几近发白,隐约还能够见到一点墨蓝的原色。
头发束得干干净净的,几乎没有一根调皮的发丝散落出来。
“荣发!你怎么放乞丐进来了!”
“荣发!台阶脏兮兮的,拿抹布来把石板擦一擦!”
“荣发!院子里有异味,赶紧拿香料来熏一熏!”
说话的时候持续在皱眉,薄薄的唇中吐出的都是刻薄的词汇,明明那么好看的眼睛,嫌弃着把自己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虽然明书眉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是衣衫褴褛,身上都是异味,不过这一个人太刻薄了吧!
明书眉呲牙怒目,挑衅地看了来人一样,不过他长得倒是蛮好看的,能够称得上风姿清雅,大概二十几岁的模样,颇有一点书卷气,显得沉稳庄重。
这么好看的人,心肠竟然这么狠毒,为人竟然这么刻薄。
荣发感觉走上前来,一溜烟地把明书眉拉下台阶,在她的耳边偷偷地告诫:“快点先去洗澡换衣裳,大人最讨厌脏乱了。”
大人?
这个坏脾气的男人该不会就是宰相大人吧?
竟然说我是乞丐——士可杀不可辱!!!
荣发倒是有些憨厚地替明书眉辩解:“大人,大人,他刚到咱们家,我这就带他去换衣服!”
坏脾气大人把手上的钩子随手一扔:“把这个乞丐扔出咱们家,你马上回来先擦地,石阶上都是黑乎乎的鞋子印!”
荣发茫然:“大人,他不是乞丐,是管家新找来的小厮,跟我一起服侍大人的!”
明书眉觉得坏脾气大人好看的眼睛,又把自己扫视了一遍。
“管家真是老了,也不中用了!”他对着荣发询疑,“哪里找来的这么稚气的小男孩!怎么能够帮你的忙呀?”
这个坏脾气大人,就是傅审言,今年才二十五岁的他,十五岁的时候,就状元及第,名扬天下,现在已经是贵为首辅宰相了。
“荣发!把他送去劈柴!”傅审言推开书房的大门,漫不经心地吩咐。
他偶然回头,正好对上石阶下的明书眉,石阶下这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个子小得简直面黄肌瘦,袖子空荡荡的,显出细细的胳膊来,细胳膊小手臂砍得动柴吗?
尤其这个“小男孩”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明眸透亮透亮的,泪眼婆娑,睫毛一眨一眨的。
明书眉心想,大坏蛋大人,竟然让我去劈柴,你是一品大人又怎么样,我再也不花痴你了!
傅审言心中有片刻的心软,懊恼,自己干嘛要看他呀,很是没有好脾气地对着荣发:“要不,荣发,送他到厨房做做跑腿的小事情,也行!”
话音刚落,“小男孩”马上被荣发拉着开跑,“轰轰轰”一声撞在台阶前的大树干上。
“小男孩”挠头,额头上红通通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