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把徐客秋抱得更紧些,宁怀璟附和着叹息,自己的事啊……
“客秋,我们明日去骑马吧。”
“不去。”
“那我陪你去学堂念书?”
“嗯。”
“念这么多书干什么?”
“要你管!”
“吧唧”一声,重重在他脸上亲一口,小侯爷笑得骄傲:“我们家客秋要当状元呢。”
“去!”
小野猫挣扎,于是搂得更紧:“客秋啊,今后你中了科举,然后入朝为官,呵呵……真有出息。”
“你照旧做着你这没出息的小侯爷。”
“这样吧,我也去混个闲差做做,这样,每天都能在朝堂上看见你。”
“有什么好看的……到了那时候……”
徐客秋说不下去,宁怀璟拍拍他的背,像是哄着快要哭泣的孩子:“没事……说好了,我们不想以后的。”
可是……心头的酸涩还是一点一点漫了上来:“如果你呀,如果是女孩儿该多好,我一定用八抬大轿来娶你,金凤冠,紫霞帔,珠玉玲珑。下了轿就在我家大堂上拜天地,洞房是你常来住的那间,铺一床的红枣花生。用秤杆子掀盖头,就着夜光杯喝合卺酒。像我大哥娶我大嫂,像我爹娶我娘……风风光光的,不对,要比他们更风光。”
“你想娶我就必定会嫁?也不好好照照镜子……”
“呵呵……我照过了,挺好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放眼天下,算不上第一,也能捞个第二。”
“呸!不要脸!”
“我不要脸,我要你……”
“去、去、去……别乱动,才刚……嗯……啊……”
“怎么样?还要不要我动,嗯?”
……
夜还很长,楼中的歌舞方奏了个序曲,就如同往后的日子,还那么、那么漫长……长到望不到头。
八月的秋闱足足考了三天,宁怀璟在考场外也足足等了三天。生性猴儿一般坐不住的小侯爷此番是生生下了苦功,日日天光乍现就跑来考场外侯着,及至江晚樵一步三摇慢慢晃来,他手边的茶盅早已热了又凉,凉了又热。
江晚樵惭愧:“哟,要让铭旭知晓你宁小侯爷这般候他,他得给你端茶倒水一辈子。”
谁吃饱了撑的去挂念那个崔铭旭?宁怀璟没好气瞥了边上的齐嘉一眼,默不作声干喝茶。
晚间走得也晚,太阳整个都下山了,也不见宁怀璟动一动。江晚樵冲齐嘉挥挥手:“你陪着他吧。”又摇摇摆摆地走了。
齐嘉期期艾艾地凑过来问:“他……他能考上,是吧?”
宁怀璟痴痴望着贡院的大门,眼珠子都不转一下:“谁知道呢?”
两人说的分明就不是一个人。齐嘉当了真,一夜没睡好。隔天崔铭旭出了考场,叫他指着鼻尖骂:“傻子!不好好睡着,你胡乱想些什么?看看你的脸……晦气!”
宁怀璟一把拖着徐客秋站到墙根下,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瘦了些,憔悴了些,定然为了考试没吃好也没睡好,心尖上隐隐地痛。
徐客秋扭着手不肯给他牵,大庭广众之下,颊边红了两三分:“你做什么?快放开!叫了看见了成什么样?”
甩了几次,那手……终是牢牢握住了。
有了这一番苦苦的等,之后等放榜便容易了许多。倏忽一下,日月经天,转眼就到了放榜的时辰。
城墙下满满挤着人,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人头仿佛无边无际。
周遭有家丁密密围了一圈,防着小侯爷被人撞着,宁怀璟自然而然又去牵徐客秋的手,这回,徐客秋没有拒绝。
交握的掌心间湿漉漉地起了一手的汗,徐客秋连头也不曾回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盯着高高的墙头,一会儿,入围明年春闱的名单就要从上头悬下来。
宁怀璟歪头去看他紧紧抿起的唇,另一手也伸过来,轻轻拍他握得太紧起了青筋的手背。平日里那么张狂无忌的一个人,原来也有害怕的时候。这么一想,竟觉得徐客秋此刻僵得好似刷了层浆糊的表情也是如此可爱。于是,脚步稍稍挪动,身体也挨得更紧。
许是下意识,徐客秋察觉他的靠近,居然也略略依偎了一些过来,肩头靠着肩头,暖意就这样在初秋的晴朗天空下荡漾开来。
“没事,没事,有我呢。”其实是句没什么意义的安慰话,徐客秋考不上,宁小侯爷还真闹上朝堂去为他讨一个入围来不成?可是这个时候,宁怀璟心里翻腾了许久,这句一直滚在喉间的话还是漏了出来。有我呢,有我在你背后,有我给你依靠,有我为你遮风挡雨。
徐客秋终于回过了头,眼中先是疑惑的,然后混沌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接着却又归于平静。难得的,这一次,徐客秋没有呵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