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凤凰”叫声的保姆出来,“啊呀!”的惊叫。
屋里的人急忙到院子里来。
没有到台阶,已呆在当场。
凌夫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云儿!”
不知道是哪里的伤,凌云白色的衬衣上满是鲜红。
血不断的从嘴里涌出来,顺着衣襟滴落到地上,浸染了粉色的花瓣。
他笔直的站在那里,似乎完全没有感觉,脸上既没有痛,也没有苦。
眼睛,看着远处。
我已经决定要在你身边很久。
小骗子!
桃花落了,我就回来了。
小骗子!
合拢的缺口早已打开,交融的骨血生生抽离。
血一直在流,从开始到现在,未曾停止。
只是疼痛到了极至,就不再疼痛了。
每一个人都受着某种压迫,也压迫着别人。区别在于,两者的多少。
人制定了法律、政策、规章、制度、道德、主流文化、社会标准、大众舆论等等等等来赋予人压迫人的权利并保障压迫的存在和进行。
在阐述理由的时候,总是用上一个“大多数”,“大多数”压迫“少数”是“无需证明的公理”。
矛盾的是,压迫多,受压迫少的人的的确确是少数,受压迫多,有机会压迫少的人的的确确是大多数。
然而,人在任何时候,只要自己是“大多数”,就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压迫者的行列,而不考虑自己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少数”。
例如,人们谴责“第三者”,因为自己不是“第三者”,人们憎恶“同性恋”,因为自己不是“同性恋”;人们压迫“少数”,因为自己是“大多数”。
压迫者不是一个具体的人,甚至不是具体的一群人,而是抽象的概念,比如说,阶级、国家、舆论、合法、合理、正常。
没有具体的人或者具体的一群人能够担当这样的概念,人用自己制定的东西约束自己,以保证“大多数人的利益”。
这些概念渗入我们的身体和灵魂,最终成为生存的需要。
结果,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符合某个抽象的概念,而不是考虑实际的,具体的人。
甚至于幸福也变成概念,而与心灵无关。
概念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必须怎么做。
被自己编织的茧所困的蚕,是为了变成美丽的蝴蝶;被自己制定的概念僵化的人,是为了什么?
尤其可怕的是所谓的“共同的价值观”、“大多数人的审美观”,这是人吃人而不自知的最好证明。
无数悲剧的缔造者,挥舞着维护“共同的价值观”、“大多数人的审美观”的大旗,沾沾自喜。
“大多数”其实不过是党同伐异的借口,是强权的代名词,它任何时候都是对的、正义的、合情合理的。
强者之所以是强者,就是因为符合“大多数”,权势之所以压人,也是因为符合“大多数”,因为他们拥有维护“大多数人的共同利益”的能力。
要逆“大多数”而行,实在太难太难,所以世间挚情挚爱的人,坦率性情的人实在太少太少。
只有在悲剧故事中我们才能看到。
即使是凌云这样的的确确的少数,一旦脱离了某个概念,立刻就成为被压迫者。
正直的人,善良的人,爱他的人,为了他好的人,必须挽救他,将他拉回“大多数”的行列,压迫者的行列。
然而,凌卓天知道自己错了。
凌云不是受了重伤,而是受了致命伤。
时间不会愈合伤口,只会让血慢慢的流尽,直到死亡。
伤口可以愈合,缺口怎能愈合?
思念已经穿透心肺,无法挽救。
小彦
我很想你
“小伙子,今天不看报了?”卖报的老王见那个年轻人从大门出来,连忙招呼。
“到了?”年轻人问。
“下午就到了,给你留着呢。”老王递过报纸。
年轻人给他钱,“您老忙,明早见。”
老王点头,“明早见。”
旁边卖杂志的道,“这小伙子,和别人不同嚯。”
老王道,“看财经报的,我这儿还真就他一份。”
这是华东地区的一个小城,不太富裕。省城的财经报只有周末版在这个地方发行,基本上是机关单位和不多的几家企业定购。
大街上卖的不过是市里的晚报和电视报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娱乐报。买财经报这种专业性质很强的报纸的很少。
老王一直在这个小公司门口卖报,一年前这个外地来应职的年轻人问他有财经报吗,他就每个周末给他带一份。
翻开报纸,只花了五分钟就看完了。有一条关于龙行天下的消息,说是收购了国内某知名电脑公司,是近几年来电子行业最有影响力的大手笔。
至于其他的专业文章、市场预警、股票证券,他不懂,也不看。
他只是为了看看有没有龙行天下的消息,没有消息或者好消息都行。
所幸一年来没看到凌云的坏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