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胤禛只是轻哼了一声,他其实也知道胤禩这是在敷衍他,就像之前一样。但是他却也找不出理由来驳斥,想着自己当初如何的照顾着胤禵,以至于在众臣一再奏题,要按照处理胤禩、胤禟那样来处理胤禵,他能怎么样?总不能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吧?况且胤禵可是他最后留的一手。所以每次他都压了下去。这边却也在尽力的照顾着胤禵这个弟弟。直到自己离开。胤禛想到这里,哼了一声说道:“那他还算是有点良心。”
“当然了。他不比谁明白?”胤禩笑着说道:“他只是放不下那个架子!”一句话说的胤禛也笑了,两个人又说笑了一番不提。
弘历耐着性子批阅完了奏折,让人送走之后,一个人就坐在那里发着呆,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被收走了,弘历简直是欲哭无泪。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大手大脚,前后两次南巡更是花了没数的钱,而如今,就那么点钱怎么够花?乾隆看着满眼的好东西,有多少是自己拿着私库中的银子买的?原想着私库就是皇帝自己的钱,是万也不会如何的,但是就凭着自己的皇阿玛一句:“私库中的钱可是你想动就能动的?你自己看看,自从入关以来,那个皇帝像你这样,私库是入不敷出?上一次圣祖为了给他的臣子垫付欠缴的国库银子,从私库中拿了钱,后来人家也还清了!朕要是再不回来,私库中的银子你给败光了,你是不是还要将手伸到国库中去?”就也在那一瞬间不归自己了。现在要怎么办?这些东西虽然都是私库中的钱买的,但是也是自己的心爱之物,再说了,自己这个堂堂的皇帝总不能明天让人拿着这些出去又当又卖吧?面子上面过得去过不去先不说,就是自己心里也是受不了的,那简直是在割自己的肉!
弘历手中拿着一件东西信手把玩,直到弄了满手的墨才发现,自己拿着的竟然是毛笔!把笔放下,净了手之后,弘历又坐在那里发着呆,弄得高无庸有些手足无措——刚刚看看自己的主子手中拿着毛笔,本想着他是要写点东西,赶忙过来铺纸研磨,结果却发现弘历竟然弄了满手的墨——高无庸忍着笑过来帮忙料理完了,却又发现弘历竟然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高无庸心想,这位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没的在宗人府中呆了几日,竟然学会了参禅了?但是高无庸也知道,这主子之间的事情,做奴才的少知道为妙。于是继续做着布景。弘历此时的心绪却飘到了自己将自己平时最为倚重的几位满臣依着有国事相商叫来的情景了:
那时的弘历,先是装模作样的说了些国事。大臣们自是一一照实上报。看着已经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众臣便要跪安。乾隆却突然问道各位大臣月俸几何。看着底下的众臣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如实报上了数目,乾隆点了点头,接着就是一番长篇大论,要说这乾隆不愧是自小从康熙身边长大,又在胤禛的调/教之下当了那些年的宝亲王,这嘴上的功夫自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他在上面坐着说的是慷慨激扬,底下的众臣听的是云里雾里,心里想着今天这万岁是怎么了?是病了还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了。怎么这样能讲?从圣祖时的清剿库银,到雍正年间的清剿罗卜藏丹津,再到如今的兴兵征讨。这是怎么了?他们知道,乾隆是最喜欢拥兵的。有点子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兴兵征讨。难道是又有战事了?众臣相互看了看,听着乾隆的话茬又不是。最后,众人终于听明白了。也知道了乾隆要跟他们说什么了——原来乾隆这样跟他们拐弯抹角的说来说去,就是两个字:借钱!
大家在下面面面相觑,谁敢开这个口?谁不知道乾隆为什么会被收缴上来财权?现在谁要是出头,谁的下场就是不想也是知道的。但是,很快众臣就发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的尴尬。那边几个老的惹不起不说,这边这个小的也惹不起不是?众臣相互看了看,孰轻孰重他们还是看得出来的。于是乎,都在乾隆面前说着什么钱不够用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是没有闲钱借人之类的。要不是乾隆及时制止了。没准他们这些朝中的重臣就要举家到大街上面要饭去了。
乾隆闷着气将这一干子大臣轰了出去,支着脑袋想了一想,怎么说也不能到汉臣那边去要钱不是?真想着跟自己的弟弟那样办上一会生丧,到时候谁敢不乖乖的送钱来?但是这只是停留在乾隆的脑海之中,因为他知道,要是自己胆敢办上一回生丧,不用说,自己办生丧的当天就是第二年自己的忌日!
满臣们不敢借,汉臣又不好开口,弘历现在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叫做进退两难了。看看今天并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自然不用在皇后那边过夜,于是便到了延禧宫中。
令妃见乾隆到了,慌不迭的招待,亲自的奉茶侍酒间,令妃便将福尔康福尔泰之事说出。弘历愣了一下,只是安慰着他的爱妃。令妃本来想让乾隆出面救下福尔康和福尔泰两人,但是看着弘历脸色不善,便知趣的开了口问道。弘历便将自己现在的处境说了出来。令妃眼珠一转,便先是服侍着弘历安寝,只说是明天就有办法了。弘历知道令妃这是在安慰自己,就是现开金矿也不行不是?但是事已至此,他纵是有着天大的能力也是无力回天,只是由着令妃亲自给自己宽衣解带,躺在床上的弘历搂着自己的爱妃,脑子中却还是想着要到哪里去找钱。也许是思虑过度,也许是令妃刚刚点燃的香的作用,弘历过了一会儿,就已经是睡了过去。等到乾隆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是蒙蒙亮了。乾隆在令妃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到了自己的皇阿玛并各位叔叔这边请安。但是当听到自己的十四叔已经定下了将福尔康和福尔泰发配到宁古塔的时间的时候,乾隆的心还是猛然抽搐了一下,福尔康,那可是额驸的人选。福尔泰,那是永琪的伴读,两个本来前程似锦的年轻人就要被这样葬送那大好的前程,乾隆还是心间有些唏嘘的。
现在的弘历,哪里还有时间到处去沾花惹草?只是乖乖的坐在那里批阅着奏折。当看到福伦的折子的时候,却发现中间夹着一张纸条,上面详细写了福家的所有的田契和买卖,还有就是交割的印信。乾隆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赶忙叫来了高无庸,让他遣人去安排不提,乾隆好容易喘匀了这口气,想着还是福家对自己忠心耿耿,就看着福伦在自己现在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依然这样帮了自己,拉了自己一把,自己也得把福尔康和福尔泰弄出来不是?可是,乾隆想着,这要怎么才能弄出来呢?眼见得发配出去的时间近在眼前。乾隆想了想,这事还是跟永琪紫薇他们商量一下吧。于是,乾隆便继续批阅着奏折不提。
“启禀主子,”胤禛正自看书,只见苏培盛走了进来,低眉顺眼的说道:“五阿哥永琪求见。”
“皇玛法!”永琪刚刚进来,一下子就扑到了胤禛的脚下:“孙儿求求您了,您就放了福尔康和福尔泰吧。他们本性不坏的,全是让孙儿我给教唆坏了的!”
第四十七章
“哦?”胤禛听了永琪的话,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孙子,他做了十三年的皇帝,但是他现在却是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都是怎么想的了。胤禩既然没有过来,那就是又去了御花园中,胤祥八成又是去胤禵那里了。胤禛看着永琪,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教唆坏了他们的?”
永琪的手心中冒出了冷汗,一下子就慌了神。他感觉一切都似乱了套一般,今天来求自己的皇玛法,也不是自己的本意,因为自己的皇阿玛不止一次的说过他的皇阿玛自己的皇玛法是有多么的厉害。但是永琪却是认为他的严厉只是冲着自己的皇阿玛去的,因为满人是有着抱孙不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