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人急急忙忙却是跌跌撞撞的向着这个凉亭方向跑来。胤禩刚要说什么,回头却看见了跟他一样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三人。胤禩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东西——他们都不知道那两个跑来的人到底是谁。等到来人近了的时候几个人才看到,两个人的脸上全是血道子。身上的衣服全撕裂了,而这两个人不是别人,一个是前去硕亲王府传旨的弘昼,另外一个就是去找弘昼的苏培盛!
“皇阿玛恕罪,十四叔恕罪。”还没有等他们四人说什么,弘昼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免冠叩首道:“差事办砸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胤禛看着弘昼和苏培盛的这种狼狈的样子,不禁急走了两步,指着地上的两人说道:“他是让你们去传旨的,又不是让你们去打架!你们两个看看你们的样子,可还有半点大清亲王的样子没有?”
“皇阿玛息怒。”弘昼一阵叩首说道:“今天之事情没有苏培盛的不是。全是儿臣无能。要不是苏培盛将儿臣救下来,儿臣只怕是不能来了。”
“四哥,你坐。”胤禩听了弘昼的话,知道这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再看看胤禛的样子,弘昼怕是凶多吉少。他虽然拿着弘时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但是对于弘昼这个侄子,倒也是蛮喜欢的。也知道刚刚胤禛被胤禵气得不轻。害怕胤禛再迁怒于弘昼,所以便将胤禛又拉到亭中。一边让他坐下一边倒了一杯茶过来:“这必是事出有因,四哥稍安勿躁,交给弟弟处理吧。”“我只怕被他们气的连气都没有了!”胤禛恨恨的说道。胤禩笑着说道:“你总不能让弘昼跟苏培盛这个样子回话吧。”说完也不顾胤禛那铁青的脸色。只是让弘昼和苏培盛先下去治疗换衣服不提。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胤禛时没有心思再呆在这个凉亭之中了。再好的风景在他的眼中都没有了美丽的样子。于是胤禛叹了口气,起身便离开了。胤禩三个人在后面相随。
回到了胤禛的下处之后,胤禛便坐在那里喝着茶。胤禩坐在胤禛的身边,想要说点子什么来宽慰一下他,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怎么样去说。胤祥胤禵坐在那里,看着胤禛和胤禩的样子,自然也是不好说什么的。四个人就这样坐着。直到弘昼和苏培盛过来。两个人虽说是换了一件衣服,但是脸上却也是隐隐的留下了几道子若有若无的伤痕——不过没有关系,不消几天,边都能够消退——胤禛见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没有说什么。胤禩和胤禵对望了一眼——怎么刚刚没有回屋去拿一件冬衣?现在好了,守着胤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哪里是夏天!唯一对此没有感觉的只要胤祥三人了——一个是胤禛最为宠爱的弟弟,一个是胤禛的儿子,一个是胤禛的贴身太监——都是跟胤禛常常见面,总是呆在一起的,自然是早已经熟悉了——只是苦了胤禩和胤禵两个人了。
“皇阿玛。”还没有等胤禛说话,弘昼跪在地上已经是开了口:“那硕亲王一家子怕不是都疯了!”
“……”胤禛四人对望了一眼,又都望向了弘昼。谁都不知道弘昼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弘昼偷眼看了看自己的皇阿玛并三位叔叔。咽了一口吐沫开始了讲述:
原来那弘昼到了硕亲王家传旨的时候,只见这硕亲王府这叫一个热闹。这边富察皓祯——现在应该叫做富察皓衶了——搂着那个歌女两个人又哭又闹,那边富察浩祥——现在应该叫做富察浩社——和他的母亲两个人站在那里直哆嗦。这边富察岳礼看见钦差来了,忙不迭的让人设摆香案。却又被家人叫道了后面去看那个已经哭的昏死过去的福晋。忙了好半天才弄利索。接了旨意之后,侍卫捧来了刀、绳子、药酒让富察皓衶选择一个,但是这富察岳礼先行过来,拉着弘昼就往弘昼的手中塞了厚厚的一摞银票——愣是要用富察浩社来替富察皓衶自尽。弘昼哪里肯依?只见富察皓衶就跟疯了一样,过来指着弘昼的鼻子就是一阵大骂,什么假传圣旨了,什么皇帝不会杀我了,什么难听骂什么。弘昼实在是不愿意再在这谭浑水里面搅和下去了。也不等硕亲王一家接旨了。便拿着圣旨转身欲走。只见那富察皓衶一下子就窜了过来,就在众人的眼睛底下,硬生生的抢过了弘昼手中的圣旨。连看也不看就撕成了碎片,而后便往天上一扔,碎片一时间掉落下来,满地都是。
弘昼见富察皓衶这个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人将他带走。那边的富察岳礼见状,可真是红了眼了——他自是知道,这撕毁圣旨殴打钦差是个什么罪过,于是便走到弘昼的面前,还是那个事情,愣是要庶子去替死。弘昼冷冷的说道:“富察岳礼,你醒醒吧。富察浩社可是贝勒!你一庶民杀贝勒该当何罪!”弘昼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在富察岳礼的耳边响起,他现在只是一心想要救下自己的这个心爱的嫡子,哪里还能管上这许多?一叠声只是让人将富察皓衶抢下来。——他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亲王了,但是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手下还是有着一群效忠之人的——富察岳礼的人和弘昼带来的人就这样乱成了一团。那富察皓衶挣开了侍卫们的束缚,却也不跑。只是口中一边喊叫着,愣是说弘昼假传圣旨。一边只是认准了弘昼不停的追打——只见富察皓衶追着弘昼打,侍卫们追着富察皓衶打,硕亲王家的人追着那些侍卫打——整个硕王府顷刻之间就乱作了一团。
正在这一群人忙乱的什么似的时候,刚刚还昏迷着的硕亲王的福晋不知道是么时候醒了过来,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丝毫不管这里还有人在。一下子就扑到了那名歌女的面前,愣是说这个才是她跟富察岳礼的孩子。说完,就搂着那名歌女一声儿一声肉的叫着,什么都是母亲的错,是母亲当初没有照顾你,才让你沦落风尘卖艺为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弄得别说别人了,就连硕亲王本人也是满脸的惊讶。只是口口声声的说着你是不是疯了还是太过于伤心?但是这硕亲王的福晋却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将她当初背着硕亲王怎么样用一个男婴将自己生的那个女婴换走的原原本本的一说。还说那个男婴就是富察皓祯,那个女婴就是眼前的这名歌女。
“来人!”这个时候那个富察岳礼哪里还能管上这许多?一边让人将她拉到后院,一边又要阻止着这边的富察皓衶。还要看着弘昼这个大钦差别有点什么闪失。但是岂料他的福晋,猛然甩开了过来拉她的人,依然哭闹着将这名歌女身上的胎记说了出来,只见她当时就愣在了原地——自己身上的胎记是极其隐秘的所在,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眼前这个人并非胡说,只能是自己的生母——想到这里,她跟着硕亲王的福晋就是一阵抱头痛哭。这时候的局势已经弄得近乎于不可收拾。
就在整个硕王府的局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的时候,苏培盛带着人赶到。又是救弘昼,又是抓富察岳礼以及富察皓衶还有那一干子硕王府的人,就又是费了很大的时间。一阵混乱之后,弘昼和苏培盛便押着这一大家子的人来至宫中,先将这一起子人除了那些下人关至牢中之外,富察岳礼和他的福晋、富察皓衶和那个歌女都先绑在了养心殿前,弘昼和苏培盛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忙不迭的一起前来交旨——他们直到胤禛的性子,传个旨却弄成了这个样子,虽然说事出有因,但是在胤禛的眼中,只怕也是捞不到半点的好处的。只好过来让自己的皇阿玛并几位叔叔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