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岳礼想到这里,脸上的汗液一点点的流下。他虽然是害怕,但是却也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只道是胤禵一个人在。随意他虽然是害怕,但是却依然辩解道:“雍正八年,怡亲王已经骑鲸。想来这‘祥’字应该是可以用的。”其实他是知道的。但是这些年过去了。谁也没有参奏谁也没有私下里告知。他也就没有当回事。到了北京之后,他也知道这两个名字不妥,但是乾隆都不说什么,还一个劲的夸自己的那个嫡子。自然也就不会去改名——他甚至认为,要是擅自改名,可能还会惹到乾隆皇帝,所以一直没有动——谁知道今天这位郡王抓住了这一点不依不饶的?
“哦?”只见胤禵慢慢的走了下来,就在空旷的大殿中来回的走着说道:“本王活了这些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说法。敢问硕亲王这是大清律法中的哪一条?只怕是跟你的嫡子的那个贝勒的名号一样,是自己想出来的吧?”
“不是,不是。”富察岳礼没有了先前那种飞扬跋扈的嚣张样子,趴在地上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凭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掉落。
“你硕亲王家能耐呀!嫡子竟然能够自封为贝勒!”胤禵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依着本王看,他自封为贝勒都是轻的。他怎么不自封为郡王、亲王?还省得朝廷册封了,多省事!”
“臣未曾教导好犬子,罪该万死!”富察岳礼听着胤禵的话,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是一个劲的在地上磕着头。
“你罪该万死?”胤禵一边往御座走去一边说道:“你有几个脑袋?”
“臣,罪该一死,罪该一死!!”富察岳礼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
“传旨!”胤禵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说道:“硕亲王富察岳礼,给嫡子取名‘祯’,给庶子取名‘祥’,冲撞皇家怡亲王、恂郡王之名讳。念及其原在外阜,朝廷亦不加罪,但其至北京之后,依旧不改。遂令其嫡子改名为‘衶’,庶子改名为‘社’。富察皓衶未经朝廷册封,自封贝勒。实属不忠!朝廷念其家曾立下汗马功劳,遂将兰馨许配给其。但是浩衶却屡次欺凌于她。朝廷颜面何存?额驸颜面何存?实属不义!在家欺凌其弟。实属不仁!不敬长辈,实属不孝!有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子,怎好留在人间?念兰馨愿在佛堂之中抄经为大清祈福,遂赐浩衶自尽!罢黜硕亲王之位。富察岳礼贬为庶民。封其庶子浩社贝勒,另行建府!”因对着地上的富察岳礼说道:“因为你现在还是个亲王。本王给你这个脸,依旧让一位亲王去你家传旨!弘昼!”
“侄臣在!”弘昼赶忙出班站立。
“你下午去传一下旨!”
“是!侄臣领旨!”
“还有一事。”见弘昼已经归班站好,胤禵坐在御座之上,说道:“圣祖皇帝之子虽说不少,但是活到现在的已是凤毛麟角。本王想来亦甚为感慨。”胤禵想到了那个昔日权倾朝野的八爷党,有些凄然。虽然说自己不屑于这个党,但是好歹也是在八爷党中呆了那些年,跟八爷党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而且他还是一个恩义之人。一切都已义气为重,要不然他也不会咬着牙关不出来效忠他的四哥雍正皇帝。今天坐在这里。他心间却有些不是个滋味。难道坐上龙庭就是这样的一个感觉?虽然天下在自己的脚下,群臣在自己的脚下,那又如何?胤禵不突然明白了,他四哥当初虽然得到了天下,但是却也得到了敌人——他的弟弟变成了他的敌人,他的家人变成了他的敌人,他的朋友变成了他的敌人,甚至是他的儿子都已经变成了他的敌人!胤禵现在不知道,自己在今天,自己在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会换来什么?恐怕也是一群敌人吧。
文武群臣看着胤禵坐在上面似有洒泪之举。心下不禁慨然:他们都知道,当初这位郡王可就是八爷党中之人。要不然先皇也不会将他圈禁。他们也知道。这位郡王现在给昔日八爷党翻案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所以底下的人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听着胤禵的话,谁也不敢说什么。
“本王的八哥、九哥,可谓是命运多舛之人。”胤禵缓了缓劲,继续说道:“本王不想让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家,一个做个孤魂野鬼。但是这斯人已逝,生者又可奈何焉?本王想着让他们重回宗族,依亲王礼葬之,众位大人意下如何?”
“恂郡王,此事万万不可!”只见一臣子跪于殿中,说道:“此事为先皇钦定,岂能擅自更改!”此话一出,殿中立时就是乱成一片,大多数的臣子都是这样认为。有些人甚至出来,将当初胤禛给胤禩他们定的罪一一讲明,并且再三强调此事不能这样草草了结,而是要从长计议。
“好了!”胤禵听着底下乱糟糟的你一言我一语,用手猛的拍了一下龙书案道:“这是我爱新觉罗家族的事情!自然有我爱新觉罗家族之人做主!”
“恂郡王!”又一大臣跪于前面说道:“天家在天下之前可有私事?凡事具是天下之公事。还万望恂郡王以天下事为主!”文武百官一齐跪下说道:“请恂郡王三思。”
“此事我已知晓。”胤禵站了起来,背对着文武群臣,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眼中的泪,胤禵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感情,用着极为缓慢而又即为清楚平静的语调说道:“若上天并先皇不饶本王,所有责任亦有本王一人承担!即刻重建玉蝶选地建府!”
“是。”胤裪等人赶忙说道。处理完了这两件事情,胤禵是在没有力气再怎么样了。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下朝。便一个人往后面而来。
“我说你可真够可以的。”胤禵刚刚回来,就被胤祥拦腰抱住,胤祥笑着说道:“你可真行!就这么着认下了格格!”
“那又怎么样?”胤禵用着满不在乎的语调,依然是淡淡的说道:“她又不是我的女儿!”
“你呀!”胤祥还在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