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爷滚!”听见耳边隐隐传来一阵唱曲的声音,胤禵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会宾楼中坐着的人听得胤禵的这一声,都吓了一跳。回眼看去只见是已经喝得半醉的胤禵,有些人只道是醉鬼闹事,本想说上两句,但是见胤禵腰中的黄带子,自知无法去惹,又不知这位爷待会还要闹上什么。十桌人到有□桌结账离开。
“掌柜的。来来。”胤禵从衣间拿出了一锭银子。往桌上面一放:“这个先赏给你了!”
“爷能来此吃酒已经使小人这里……”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罗嗦什么?”见柳青还要说些什么。胤禵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在这里妨碍爷的酒兴!”柳青只得接了钱。赶忙躲到了里间不提。
又是一碗酒入了肚。胤禵已经是有些感觉天旋地转了。仿佛间只觉得那时候的远大理想,不用说,正日复一日被糟糕的现实处境慢慢冲淡。忽悠间,一滴泪落了下来,滴在桌上,宛若琉璃。就在胤禵想要擦去自己眼中脸上的泪水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却将手中的碗掉落,里面的酒撒了满桌。胤禵看去时,只见那张依旧绝美的脸颊上面根本就没有岁月和时间遗留的痕迹。胤禵笑了一下:要说这时间真的是一件好东西,也真的是一件坏东西。时间却也是奇妙的。而时间的的奇妙在于:对于有的人,也许只是寻常的时光流逝、生老病死。而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生命中的某些片段,却成了终身难忘的梦魇,时不时的跳出来折磨着他们。胤禵喝下一碗酒,思绪悠忽间飘到了夺嫡之时。胤禵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洌的泪。却被唇边的一丝笑意接住了。他呵呵的笑着。身前的衣服已经被酒液溅湿。胤禵也不管这许多。只是想着自己那些年的所作所为。也许是在酒液的刺激之下,胤禵的思绪时断时续的,他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当初决定要去夺嫡了——那时候的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了解自己的那些哥哥。甚至可以说,那时的自己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一张白纸。却竟然也被卷入到了夺嫡那场可怕的纷争之中。而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及时当勉励,岁月不饶人!”正在胤禵陷入了回忆当中的时候,却突然间从邻桌传来了一阵朗朗的读诗的声音。胤禵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抬眼却看见了朗诵诗词之人——只见此人约莫三十岁上下。脸上虽然有些岁月的沧桑但是也端是有些清秀。桌上放着一支箫一把剑。一边喝着酒一边朗诵着上面的诗词。目不斜视,根本不往自己这般来看。
“好诗!”胤禵听得此人口中朗诵出来的诗词。不禁抚掌大笑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即便是一母所生,却为何不能做成兄弟?”
“这位兄弟此话怎解?”那人听得胤禵的话,看着已经七八分醉的胤禵,反问道。:“天下之人最亲近的除了父母可就是兄弟了。这位兄弟为何这样评说?”
“那是谁?”胤禵摆了摆手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天家无情?无情本是帝王家。你还指望什么兄弟?”那人回眼看时,只见面前这人腰间赫然一条黄带子。他已经知道面前之人身份端的不凡,而他竟然发现他说话时候的表情似乎有些忧伤,只是不知道这是否是他的错觉。见胤禵已经烂醉如泥,那人赶忙坐了过来一边帮着胤禵一边继续说道:“这位兄弟所言不假。敢问是否为兄弟亲自所历?”
“历经沧海难为水!”胤禵听见这人的话,一下子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那是我的一段难堪的回忆。我爱上了他,他却爱上了别人,我一直守着这里等着他。但是他却让我平生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命运的无常。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别人也不喜欢我这个弟弟。我是他的亲弟弟!”
“呵呵。”那人轻笑道:“兄弟你醉了。弟弟对哥哥的感情怎么能用爱?应该是崇拜比较好!”
“你说什么?”只见胤禵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差点没有掀翻了桌子,一下子揪住了那人的衣领,几乎是冲着那人的耳朵大声的喊道:“我就是爱上他了,怎么了?我就爱他,爱他!”
“好好好,你爱他,爱他!”那位男子慌不迭的说道。柳青和柳红见这里几乎已经是没有什么人了,也赶忙出来帮忙控制胤禵。柳红轻声说道:“爷,您还是去楼上的雅间坐着吃酒可好?”那名男子也说道:“进入之事全是小弟不好,惹大哥您生气。咱们上楼上去,全当我今天赔情了可好?”
“不,爷我今天还就坐在这里了!”胤禵一下子挣脱开了三人,坐了下来,用手拍着桌子说道:“酒呢!上酒来!”
“酒给您温着呢,这就来。”柳青柳红慌忙应声。见那男子悄悄的挥了挥手,也便离开。
“仁兄家在何处?”男子一边将醒酒石放到了胤禵的口中,一边说道:“要小弟叫车送您回去?”
胤禵在醒酒石的作用之下,觉得意识似乎回来了一些,他摆了摆手说道:“不劳你了。对了。你叫什么?”
“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仇酒一壶!两脚踏遍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那人将手中的那支箫和那把剑放到了桌子上面说道:“在下箫剑。此番入京只为找到多年前失踪的妹妹。”
“你妹妹,男的女的?”胤禵口齿不清的问道。
“你知道那个还珠格格吗?”箫剑并没有理会胤禵的醉言醉语,轻声的在胤禵的耳边问道。
“你是说小燕子?”恰好柳青倒酒过来,听到箫剑的话语,吃惊的问道。
“你知道她?”箫剑一下子站了起来。
“是呀。这里当初开张的时候还是她一起帮着弄的呢!原来竟然是你的妹妹。”柳青将手中的酒放了下来,说道:“你就在这里呆上两天,你妹子总是到这里来喝酒,到时候……”
“她恐怕来不了了!”胤禵口中突兀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昨日就是她到我家去偷东西。”
“恂郡王?!”柳青、柳红一起喊道。胤禵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箫剑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的这个妹子,没来由的当上了格格,没事去惹人家郡王做什么?而且眼前的这位郡王,箫剑并不是没有听说过。现在虽说这个郡王已经喝得是烂醉如泥,但是谁知道他刚刚的话是不是有意而为之的?如果他是有意说给我听的话,那么他这是什么意思?姑且不论其目的何在,他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再转念一想,人家是谁?自己的这点花花肠子他还不是弄得门清?箫剑有些慌乱,但是却也没有来得及多想,便说道:“郡王,您家里丢了什么东西了?”
“没什么,”胤禵摆了摆手说道:“就是丢了个人。”说完之后,胤禵挠挠头皮,这好像是他的招牌动作。接着他撇撇嘴,看上去像是在冷笑。但是无论是柳青、柳红还是箫剑听得胤禵的话,都是一身冷汗。从郡王府中偷个人出去?就算不用脑袋想都知道后果是什么。箫剑突然想到自己这回到北京来,只是为了看自己的妹妹一下,便想着给小燕子说上两句好话。刚要开口,只听得胤禵继续说道:“她会被千刀万剐的!”箫剑自是知道胤禵话中的意思,但是却也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