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空,澄澈如洗,远处的山脉和高楼显得异常清晰,初秋的微风里有着树叶和青草的清香,高博心情舒畅,笑着问嘉宜道:“你说考爸的博士生,那是你爸还是我爸啊?”
嘉宜笑得狡黠:“当然是你爸啊,我爸怎么好意思放我一点水,你爸怎么好意思一点水都不放?”
高博顺手拧了下嘉宜的脸颊:“你就吃准了我们家高院长好欺负是吧,嘉宜,你是小事情精灵,大事情糊涂。”
嘉宜给他拧得有些疼了,便劈手打开高博的手,咬牙威胁道:“我大事情也清醒着呢,就是睁只眼闭只眼装糊涂罢了,高博,你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啊。”
高博大笑,心情很好的去拿车去了。
年华似锦
而与此同时周予浵的心情却有几分懊恼,昨天他本来是怀着和凌霜恢复正常邦交的决心和信心去的,却没想到以这么个糟糕的局面收场,想到沈熙之的讥讽,周予浵也是自嘲一笑。
屋外是一派秋高气爽,风和日丽的景象,如此大好韶光,岂容轻易辜负。周予浵想了想便打了个电话给潘军:“帮我约一下市z行的张行长中午到泉山,让叶总、财务上的魏经理和上海的老于都去陪着,你交待他们市z行这边我帮他们搭个线,以后打交道就靠他们自己,别什么事都指望我出面。”潘军很简短的说了声“是”便挂了电话。
只不过几秒钟,周予浵的手机又响了,周予浵拿起手机,习惯性的问道“什么事?”那边顿了下,道:“我是凌霜。”周予浵微微皱起眉头,平心静气的等着凌霜的下文。
昨晚周予浵真得走了以后,凌霜埋着头哭得更加肆意,过了好一会儿,她哭得够了,便抬起头来抹泪,却发现旁边的位置上气定神闲的坐着一人。有那么一会儿,她以为是周予浵回来了,可是定睛一看,却不是。凌霜见那人眉清目朗,气质儒雅,心里也约莫猜出几分来者何人,却仍没好气的问道:“你是谁,是不是走错地了?”
沈熙之微微一笑,低头在菜单写了几个字后,就将菜单推给凌霜。
凌霜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祖冲之、王羲之、沈熙之”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凌霜确确实实是给囧到了,她是真得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她看着沈熙之,无言以对。可是沈熙之也不说话,自顾云淡风轻的笑着,一副请多指教的样子。
凌霜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说道:“恕我眼拙,没认出沈先生。”
沈熙之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其实凌小姐有一双慧眼,一眼就已经将我认出来了。”
凌霜却没他这么好心情:“沈先生若没什么其他事的话就请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沈熙之言之凿凿的说道:“予浵刚刚走的时候拜托我过来照看一下凌小姐。”
凌霜没想到这人看着温文儒雅的,却不但没脸没皮的,还没眼色,便冷冷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不需要什么照看,沈先生这么好兴致是进来是看戏的吗?”
沈熙之很诚恳的说道:“是的,确实是出好戏的”
凌霜倒没想到他这么坦白,正要发作,却听沈熙之笑道:“能将周予浵打得落荒而逃的美女,我怎么也都要认识一下。”
凌霜冷笑了下,坦然道:“谢谢沈先生抬举,你也看到了他不是我打跑的,是我哭跑的。”
沈熙之呵呵笑道:“眼泪本来就是女人的常规武器。也是对周予浵完全没有杀伤力的武器,凌小姐你打败予浵的是你十几年如一日的深情,予浵无力担负,唯有落荒而逃。”
凌霜立马变了脸:“我并不想跟个陌生人讨论我的私人问题,沈先生请你自重。”
“凌小姐,我真的无意冒犯,只是单纯的很仰慕和敬佩你。”沈熙之依然微笑着,神色中带了些许怅惘,语气却很诚恳的说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坚守最初的心动十几年如一日的。予浵和我…们大多数人是一样的,总是喜欢追求抓不到手的幸福,就像小狗喜欢追着自己的尾巴跑。予浵就只是那样一只小狗而已,凌小姐你不值得为他掉泪。”
虽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沈熙之貌似很诚恳,凌霜仍板着脸语气坚定的跟他说道:“沈先生,你实在是僭越了,我和周予浵之间如何,那纯粹是我们两人自己的事,既用不着你恭维,也无需你批评。请你出去吧。”
沈熙之略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道:“对不起,是我冒昧了。”便起身出去了。
凌霜平复了一下情绪,也起身下楼,开车离去。红灯时,凌霜随手点开了车里的音响,电台广播里正放着王菲的歌: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红灯一秒一秒的跳着,终于变成了绿灯,凌霜却没有动,后面的车开始一个劲的摁喇叭,凌霜抬手关掉了音响,脚下油门一踩车便猛得窜了出去,脸上泪水肆意流淌着,十几年的相思相望,最美的似锦年华,在他人眼里不过是无力担负的重压,爱一个人,原来终究,只是自己的事。
回到位于三十九层顶楼的公寓,凌霜端着杯咖啡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和远处公路上蜿蜒如蛇的车灯,心里空空的什么也不想,只看着远处的灯火渐渐的一点点变得稀少。直到天际发白,一轮红日蓬勃而出,凌霜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的感情原就不需要任何人担负,即便是——周予浵,十几年相思相望她终是不悔,只是愿赌服输,如此而已。
等太阳终于挂上了远处的楼顶,凌霜思量再三仍是拨通了周予浵的电话,不管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新的,她和周予浵需要一个新的开始,听道周予浵低沉的问道:“什么事?”凌霜轻吸口气,流利的答道:“我是凌霜,周予浵,咱俩的事既然都说开了,以后就按你说的只当没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