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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自己无意识中被系统又玩弄一把的楚庭很郁闷,还带着几分不明不白的烦闷心情,他决定装作没看到祁凰儿,放了钱就要叫店小二带他们住宿,不料客栈掌柜的笑眯眯拦住了他:“这位大侠……”
“嗯?”楚庭立刻回想了一遍今天的形象,衣服没穿错,头冠也没带歪,跟着出来的是江一琅宣伦与慕容延,都是外貌整洁干净的帅哥……不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方面?!
客栈老板当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他圆滚滚的脸上弥勒佛一般和气,丝毫看不出心理活动:“这位大侠,本店每间房每日住宿管吃管住需要五钱银子【05两】,您带了四个人,至少押金十两银子。”
口胡——楚庭按捺住内心的咆哮:“怎么这么贵?!”雍州才一钱银子一天!
掌柜的还是一脸标准职业笑容,却伸出手来:“客官真爱开玩笑,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物价与别的地方可是不同的。”他挥挥手招呼过来一个店小二,自豪又骄傲的介绍道:“我们店里的店小二都是识字的!”
刷马桶的要大学文凭干什么魂淡!楚庭心底的吐槽欲望无以复加,肉痛无比的把十两银子送过去,又虚张声势极为不甘心道:“要是服务的不好怎么办?!”
“服务的不好么……”掌柜的抬手一指墙上牌匾,只见一连串资费标准下面写着一行大字——“店内一切消费活动最终解释权归本店所有。”
“……”楚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霸王条款,哭都没地方哭去的那一种。他一下子兴致缺缺,什么也提不起劲来了。而就在此时,在大厅里耽搁了一会儿的他们果然引起了红衣女祁凰儿的注意力。
慕容延无论站在哪里都是很显眼的,祁凰儿刚教训完店小二,就看到少年抱剑而立,站在楚庭身后,迅速认出了他,一个箭步冲过去站到面前:“是你?!”
慕容延看也没看她,自然也毫无反应。楚庭再往前走,他便跟了上去。祁凰儿被这么一冷落,大为不满,一个跨步又拦在楚庭面前,脑袋昂的高高的:“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娇憨的面容近在眼前,处子体香若有若无挑逗着味觉。楚庭哭笑不得的后退一步,却并不是示弱:“这位姑娘,有事么?”没事就散了吧,成不?
祁凰儿不依不饶又问一遍:“快说!你们是谁?”
楚庭不得不拱了拱手:“在下太清派楚庭。”
“太清派?”祁凰儿皱了皱眉,煞是可爱:“没听说过……”
“小门小户,姑娘没听说过也是正常。”楚庭不愿意与她纠缠,绕过去就要上楼,祁凰儿再次挡住,伸直胳膊直指慕容延:“他呢?”
孽缘还是追债?楚庭不知怎么的心里不大舒服:“那是我的二徒弟慕容延。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么没有。”祁凰儿像是根本没听懂他话里的排斥,又是一挥手:“我是祁凰儿,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我还会来找你们的!”
说罢,又是一阵风似的跑走了。顿时叫楚庭大感头疼,又瞥了眼慕容延反应,却见他脸上连个表情都没有,看起来像是祁凰儿从未出现过。
这个小插曲一过,又加上种种因素,楚庭心生疲惫,吃了晚饭就决定睡觉休息,因为不是雍州那时候房间不足,楚庭便没有再继续和慕容延住在一起。房门一关,他倒在床上,蒙头就睡,没多久就睡着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说自己要休息刚进了房间。江一琅就换了身黑衣不明方向的出门夜探去。宣伦则敲开了慕容延的房门。
慕容延开得门来,见是宣伦,却没有露出惊讶神色,把他迎进来淡淡开口:“说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宣伦常挂在嘴边的笑容不见了,乍一看竟有些冷肃:“我要说的,你也应该知道。”
慕容延沉默不语。
宣伦面无表情:“太清派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师父待你如何,又为了你做了多少,你也应该很明白。”
“我只有一句话好说。”他唇边轻微的弧度越发冰冷,完全与平日里大相径庭,口气也带了几分意难平:“若是再有第二次,便是拼上我的所有,也不会再与你做什么师兄弟!”
“师父偏心也好,心软也好,那都是师父的所作所为,做弟子的只有遵从敬爱,绝不会有什么抱怨想法。”宣伦死死的盯着慕容延,一字一顿又道:“但门下弟子有什么事连累了师父,害他辛苦受伤……”
慕容延猛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
他的身体一瞬间竟有些颤抖,手上也攥紧了,琥珀色的眸霍然与宣伦的对视,咬牙低语重复:“我没有……”
宣伦总算露出进屋内第一个微笑,那笑容却很冰冷:“你没有?”
“你没有掩瞒你的身份,让师父忧虑担心么?你没有故意接近东华殿,好查出来燕国灭国的秘密么?你没有暗地里博取同情,挑起与东华殿的争斗,叫师父出头保住你不被诘问么?”
他一步步紧紧逼问,慕容延虽坚持没有后退,眸中却幽暗了下去。只听得宣伦再道:“你说你没有,师父又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事而力竭昏迷的?!”
慕容延猛地一震,抿唇不语。任由宣伦第三次质问与他:“五年之前燕国为何被灭,你当真一点也不知道么?!”
此话一出,慕容延神色恍惚震动,宣伦见状已是起了怒意:“好一个燕王世子!你处处以太清派做庇护,事事躲在师父身后,究竟有什么意图?!”
慕容延没有回答,或者说他不知如何回答。房间内气氛尴尬,竟一时死寂。宣伦脸上越发是少有的愤然与敌意——他一番话说完,慕容延不言不语,却像是默认了这一切逼问,叫他如何不怒?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延终于嘶哑开口,仍是再一次的否认着什么:“我没有。”
他心中锥心绞痛,反反复复都无可名状。宣伦每句话每个字都宛如生生烙印在他心底骨上,他渴望反驳,却无原因的认罪——只因他逃不开那些干系,不能否定他对楚庭造成的伤害。
青年胜利的那个夜晚他有多么欣喜,楚庭倒下的时候他就有多么痛苦。他有什么资格来辩解、凭什么说他没有?宣伦所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