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且退,到了半山腰阳秀宗与阴丽宗的岔路口,黑衣人又像是得了命令停下没有继续追击。阴月月再也忍不住忧虑重重,顾不得别的,拉住阳旻天衣袖:“我……我要回去看看!”
“现在不行!”阳旻天虽然剑都有些拿不起来,却还尽量保持着沉稳:“烈焰教这一次有备而来,只怕……只怕山上凶多吉少……”
阴月月又怒又急:“你……你不去,我去!”她转身高呼张乐乐与孟美美:“是阴丽宗的人就跟我回去!”
阳旻天拉她不住,气得怒火攻心,脚下一个踉跄,楚庭正巧强迫给慕容延灌了解毒剂就在附近,慌乱把他扶住。阳旻天再次站稳,感激看他一眼:“楚掌门,这……多谢你了!”
“阳宗主太客气了。”楚庭也没心思打哈哈,要是阳旻天知道祸水是他引来的,指不定怎么恨他……他到现在都没有动用内力,又因为太清心法有些抗毒作用,倒不像阳旻天内力高深这么毒发严重,因此还保留了不少力量。
阴月月带着阴丽宗几个女弟子就要回去看看,有些女儿留在阴丽宗的,也都硬撑着跟了去,勉强冲下山的人本就不多,此时又少了一半,叫阳旻天几乎吐血。
派中长老也传过话来,说派中预备的简易解毒丸药并不管用,只能暂时压制住这软筋散,而此毒长期呆在体内,必然引发真气溃散,直至体内多年苦修真气全部散逸全无。
这等于生生的废掉武功。阳旻天急怒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楚庭见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背地里打开自家“外挂”,匆匆翻找商城几十页内容,只找到一样百毒丸。
“百毒丸:黄金千两,可解百毒。”
千……千两!
别说这个数目,自打楚庭来到这里以后,连本地黄金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他扫视周围一眼,看阳秀宗的人像是已经毒发,纷纷软倒在地,不但身上毫无气力,更昏昏沉沉,眼看着就要昏睡过去。
烈焰教的人近在咫尺,阳秀宗的驻地又离县城极远,也保不准罗迦那个思维不正常的会不会继续追杀,而一想到江一琅还在山上可能被抓住,楚庭更是坐卧难安。
救他自己可能也落入敌手,不救他他也不会死……这不是江一琅的烂桃花么?看样子罗迦不会往死里弄他的……楚庭努力不负责任的自己给自己找理由,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把江一琅独自丢下了,那家伙福大命大被烈焰教千里追杀到现在都没事……等等!江一琅好像说他每个月都会受折磨一段时间?
又不是女人的大姨妈……可恶!按照罗迦的口气,很有可能就是他把江一琅害成那样的!
楚庭脑海里模模糊糊想到江一琅这几天的不良状况,总是闷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像是动一动都艰难不已,吃饭都是叫阳秀宗弟子送过去的。对于一个每天都精神奕奕和楚庭抢鸡腿并且抢成功的人来说,那实在是……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楚庭一脸的犹豫不决,慕容延已经恢复好了,走过来瞧他脸色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刚要开口建议他解了毒再去看看“江师叔”情况,却忽然怔住了。
四周忙忙乱乱还在互相搀扶着往山下撤退,楚庭就在他侧前方慢慢走着,逐渐步入青年的男人衣着整洁,此时此刻也不见凌乱——不,两天前的那个早上,他从他的床榻上滚落地上的时候,是衣衫凌乱,完全没有平日里掌门样子的。
黑发穿过手指滑落指尖的感觉似乎还萦绕在心头;男人匆忙整理衣领一点点遮掩住白皙胸膛的景象又回到眼前;几次三番诚恳的希望他好好在太清派生活的话语犹在耳边;知道自己的尴尬身份,却还是毫无保留的把宣伦都没有的秘籍第一个传授给了自己……他那时引以为傲的镇定连自己也骗过,事后却不知不觉还是一一把情景留存在脑海里。
起初也曾多方试探,心中疑惑,最后却哭笑不得的发现这人着实是真的有趣,而渐渐的觉得现在的生活也很不错。青年虽然有时候幼稚有时候不靠谱,却的确是个还不错的师父,太清派的生活与他原来的日子简直是天上地下,却让他感到从前没有感觉到的一些东西……一些不那么想逃离而只想靠近和长久拥有的感觉。
还有方才的解毒剂……
把唯一的一瓶解毒剂硬塞给自己,强迫自己灌下,残留了几滴之时,楚庭弥补自己说错的话似的,讪笑着说自己其实中毒不深,所以需要一点点就可以解毒。于是直接拿着瓶子,将慕容延喝剩下的一饮而尽。
青年修长的脖颈仰起,动作幅度过大还扯开了衣领,暴露小半截清晰锁骨,而身为徒弟的自己,当时全部的注意力,却只在自己的唇曾经印上的白玉瓷瓶边——那里,又恰好印上了青年的双唇。
楚庭的脚步停住了,他犹疑不定,余光又不见了慕容延的身影,当即回头寻找,一下子对上看着他有些出神的少年,有些惊讶挑眉:“延儿?”
“是毒还没有解开吗?”楚庭这么问道,又踟蹰开口:“你说,你江师叔……”
“江师叔不会有事的!”慕容延回过神来,下意识斩钉截铁的回道:“看罗教主口气,还像是……”
他说不清自己要表达些什么,可还是继续说道:“像是曾有私情……”
40、第四十章
慕容延苦苦挽留,楚掌门郎心如铁,江一琅生死不知,3人行再次未遂
阳秀宗一干人等,到底撤到了山下别庄。又不知是否是慕容延的话起了效果,楚庭揣着心思也跟着下了山。
其实他想的也很简单,看样子罗迦不会杀江一琅的,他又打不过烈焰教,也不能在阳秀宗的人面前暴露江一琅的身份……江一琅的人身安全暂时无危险,他也就顺理成章的跟着跑了。
不过,楚庭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安的。他这个人有的时候很认死理,既然收留了江一琅,就大体上算是把他当成自己人,现在为了某些某些和某些的客观原因,怎么说也是把他丢下了,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所以,这一路上楚庭都是沉默不语,盘算着什么时候回去看看。慕容延说了那一番话之后,恢复惯常沉默又面瘫的模样跟在他身边。楚庭猛一回神抬眼,却正好与自家徒弟来了个四目相对,顿时有点发怔。
慕容延不慌不忙先开口了:“师父……还在想江师叔的事情么?”
“我是想……”楚庭话开了个头又停住了,自己就这么把江一琅丢在了山上独自面对烈焰教,慕容延嘴上说没事,心里也多少会有芥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