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微微一笑,一时之间减淡了不少他给人的疏离冷淡之感:“我还听说,新任烈焰教教主正是老教主的独子,刚继任三年,大刀阔斧,在教中施行改革,所图甚大。先是抓稳了教中权利,又降服了大长老,控制了雷堂,更广招教众,在西南地带建村聚集民众,似乎……”
“似乎是想走他父亲的老路了!”
楚庭听得仔细,不由得插嘴:“假若如此,为何要千里迢迢过来杀一个林之南?”他荒唐玩笑道:“难不成……林之南是匈奴潜伏的探子?”
“师父这是说笑呢。”慕容延不着痕迹接过话继续道:“若说最新的消息,我也并不知道。只是怀疑那新教主有意再次挑起武林中的事端,以便造成混乱,好方便烈焰教浑水摸鱼,完成老教主没能完成的一统武林之事……倒也未可知。”
说到这里,他似是有些感叹:“那新教主闻说即位之时不过十五岁,弱冠也不曾达到,便雷厉风行,以霹雳狠辣手段收复偌大一个教派上上下下,内外皆是服服帖帖,更武功高强,三年前便是江湖上的超一流高手。也据说是练了什么奇妙功夫。”
“光是这一点,便是我也有些钦佩的。”
37、第三十七章
“一琅哥哥,我来接你了,你怎么还不出来呢?”
听慕容延这么一说,楚庭首先想到的,不是烈焰教会有大动作,却是有些犹疑,开口有些无奈道:“能知道这些已经不易,必是重要情报。我原本还以为你不过是与那地方有些牵扯,现在看来……”
后半截话语楚庭没有说出来,又缓缓问道:“延儿,你……若是有机会,你可会回去?”
慕容延身子一震,面上表情渐渐收敛起来,默然半响,眸中挂了几分冷漠:“师父不必屡次试探与我,我既然拜入了太清派,以后就是太清派的人,是您的徒弟,再没有什么从前了——也不会有什么机会!”
“倘若师父这般不信任我,只管把我逐出门去便是!”
“我怎么会把你逐出门去?”楚庭也有些气恼,想到自从看到了那块玉佩,慕容延角色资料中威望一栏里就不再是什么无名之辈。他原来还对他有些同情,想着要好好对待这个徒弟,第一个就把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交给了他,现在只觉得眼前人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哭笑不得急忙温言安慰:“延儿,你误会了!”
楚庭耐心解释道:“我并不是要逼你离开,而是尊重你的选择。就算你真的想要怎么样,只要不危害太清派的发展,我也一律支持你。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你今日叫我这一声师父,就是我一辈子的徒弟。”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拍了拍少年削瘦的肩膀:“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真的在太清派一切都好,真正把这里当成家。”
“你不愿意谈这些,我也只说这一次了。”楚庭微微一笑,瞧着慕容延的样子,又有些初见时的倔强,身体也绷紧了不肯放松。他想了一想,见慕容延还是不愿与他说实话,还是转了话题:“眼下主要的,还是要先调查林之南的死因。”
“为今之计,还是要先找出林之南是被何种毒物害死,也好有个排查的大致方向。”楚庭又皱紧了眉头:“只是你江师叔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真相,实在让我恼火。”
慕容延慢慢调整过来,淡淡回答:“师父,要让江师叔开口,倒也不难。只是江师叔如此顾虑,必然有他的想法。师父想要知道真相,却也要承受得住真相带来的后果。”
楚庭惊疑不定:“你先说说,怎么才让那家伙说实话?”
“这很简单。”慕容延微微靠近,附首在楚庭耳边低语:“引蛇出洞。江师叔不是愿意牵连无辜之人,待得事情闹大了,他自己也会想尽办法去查出真相的。到时候师父再帮上一把,岂不更好?”
这方法倒是不错,楚庭眨眨眼,很快明白慕容延的意思,自我暗自夸奖自己收了个好徒弟,又转念一想:“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嫌疑人。”
他心底模模糊糊闪过一个人影,嘴上说道:“要说办法,倒是可以有个更直接一些去做的。”
这回惊讶的是慕容延了,他好奇反问:“师父,谁是凶手?”
楚庭盘算过几个计划,又有了底气,顿时笑眯眯装神秘起来:“这个么,天机不可泄露。徒儿,你去叫历浩然过来,我要他帮个忙。”
慕容延应声而去,楚庭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又打开了自家“外挂”,研究了一下这次的任务,成竹在胸之刻,历浩然也正好与慕容延一起敲响了他的房门。
楚庭把人叫进来,亲切慰问一番,又隐约提点几句,以帮忙让历浩然与孟美美成就好事的奖励,安排了历浩然做点事。惹得历浩然十分感激,欣喜非常,立刻就要去完成楚庭的吩咐。
慕容延在一旁安安静静听着,不发一言。楚庭送走了历浩然,又查看慕容延内功学习进度,一直忙活到晚上。
第二天他照样如同第一天那样,在阳秀宗派中走来走去,问问这个又和那个聊聊一派轻松模样,慕容延跟着他并不说什么,江一琅则一直闷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而阴丽宗的阴月月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徒弟住了下来,每天横鼻子瞪眼挑阳旻天的刺,弄得阳旻天苦不堪言,几次都差点暴跳如雷想要出手和这个“老女人”狠狠打上一架。
最忙碌的,反而是那位罗师妹,再一次打开了林之南的棺材,检验了尸体。历浩然那次寻求的外人帮助原来就是她。根据历浩然的话,说是这位罗师妹是带艺投师,无人知道她的来历,她拜入阴丽宗大约也有十几年,丈夫早死又没有孩子,也没有再嫁。
罗师妹的丈夫,既不是阳秀宗的人,也不是龙渊山人氏。甚至不会武功,还是个药罐子,罗师妹自己的解释就是,正是因为丈夫体弱多病,才会开始学医问药,只是可惜这位丈夫时常病到起不来床的地步,也并不见外人。死之前呆在阴丽宗的那几年,居然没人能说出他到底长什么样,也没人听过他说话。存在感十分薄弱。
这就是个可疑对象啊,楚庭更加证实了心中的某些想法。又花了一天时间专门死皮赖脸呆在江一琅房间里,旁敲侧击问了不少武林轶事与小道消息。江一琅见他不再逼问自己,以为他是决定放弃,倒乐得逗弄他。
三天之后,所有人齐聚一堂,楚庭自信满满,环视一周,看众人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些得意,脸上装的正正经经:“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阳旻天巴不得他赶紧说出谁是凶手,好让那个阴月月早点回自己地方去。阴月月却在大厅主位上坐的踏踏实实,只扬眉开口:“楚掌门,你但说无妨。”
“凶手是阴丽宗的人。”楚庭一说话就让大厅里人人震惊,张乐乐火爆脾气当即发作,失口惊呼:“不可能!”
阴月月比她徒弟沉稳不少,却也面露不喜,严肃道:“楚掌门,你可是真的调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