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她走后对他们不利,陆墨甄对陆嫣然的算计一清二楚,他对王德道:“该她的嫁妆一台也不少,可府里不止她一个姑娘,她若是不嫁我会去信给父亲,比起早就失了名节的陆嫣然,其他姑娘也不少。”
王德了然,等听到陆墨甄居然答应陆嫣然带走徐氏和陆河清的时候讶异的抬头:“这样会不会不好,毕竟老爷也在封地,若是把徐夫人和清二爷送到老爷那里,岂不是……”说道后面停了下来,可都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
陆墨甄表示:“这又如何,以前没有成功,今后更无可能。”陆丰如今逃到封地去,表面上是要同北部蛮夷搞好关系,实地里如何其实早就让皇上对他有了戒心,这一年半载都不回来,再多往日的兄弟情谊也淡了。
王德一想此话也对,于是去给陆嫣然传话。
陆墨甄得到的回复是陆嫣然有在房里生气发疯了,最后是被陆河清劝下来答应了,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等日子一到,陆嫣然出嫁的时候,终于把徐氏和她的兄弟一起带走离开了这个自小长大的地方。
府里没了最有算计的人,其他夫人和庶子庶姐都是安安分分的,甚至还会过来给他请安。也有到了年纪的庶姐到了要相看的年纪,陆墨甄将这一事给了王德处理,嫁妆都按照惯例来算,哪怕端王府的地位没了,钱财也没少半分。
送走陆嫣然过后的十日,突然有急报传来,夜里直接叫醒了睡意清减的陆墨甄。
“怎么回事?”他坐在床头,还穿着一身白色里衣,烛火点亮,照耀在他过于白皙的面容上,黑色眼眸倒映出跳跃的火焰。
长命带人进来禀告他,日夜兼程的驿站马兵将信呈上,陆墨甄打开一看,烛火在他脸上跳跃的瞬间顿时显得凝重阴沉。房里的人屏息凝气,只等他开口说话,陆墨甄放下信从床上起身走下来,盯着他们吩咐道:“今夜起,府里上下只着素衣,白绫灯笼都挂上,不得嬉笑迎人,叫后苑的夫人姑娘们记着,衣着不能鲜艳,少言笑,郎子们亦然。”
王德、长命等人目光震惊的看过来,只听——“即刻起陆府上下为老爷、大姑娘、徐夫人、清二爷守夜,长命百岁二人随我去兰陵迎回他们的遗棺。”话毕,只看见面对他们的主子背过身去,负手而立。
窗户被打开,夜风清凉,吹动人心。
此消息一传达给府里上下,顿时所有人都震惊了。没有人想得通为什么陆丰会突然死了,连带着陆嫣然、徐夫人、陆河清也是死在抵达兰陵的前一天。这即便不是多事之秋,却也叫人感到世事无常。
陆府这一年变化最大,出事太多,经此一事后又是遭众人议论纷纷,简直成了都城一大众小茶余饭后的话题。
陆墨甄收到的信是陆丰的幕僚传来的,信上说他因吸食过量的寒食而毙命。陆墨甄一点也不信,可他并不像查明真相,陆丰的死活他并不在意,只要信上的说法过得去,他宁愿默认当真。
而陆嫣然三人的死却是蹊跷,什么叫遭遇巨石坍塌,地动山摇,无一人幸免?在他们死亡的消息传来后,接着北部同陆嫣然有婚约的哈尔达也传话过来,表示遗憾不能娶到贵朝的贵女,是没有缘分,没有福气,却在次日便同他们首领的女儿成了婚。
这一出弄的像个笑话,不知多少人等着看陆墨甄如何面对,他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早先没了生母,如今更是连父亲也没了。同他闹的厉害的庶姐庶兄也死了,暗地里有一股针对他的流言开始传起来了。
如意阴着脸,沉沉道:“应当把他们揪出来,割了他们的舌头!”
长命等人也一脸赞同的看着陆墨甄,他却毫无反应。能让人议论,这说明他还不够让人畏惧,只揪出一些小虾米是不够的。他还要让那些背后之人害怕,而这都归咎于他的身份还不够。
这时王德过来告诉他:“马匹已经备好了,不知主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们今日就要出发去兰陵,将陆丰等人的遗棺带回来安葬。皇上已经下令,给了他几百名侍卫一同前行,陆墨甄选了武艺最出众的长命百岁,将万事如意留下来,他回道:“少则十日,多则十五日。”
陆丰有些死的不明不白,虽然表面上看着很是平常,若是有意外怕是要在那里待上半个月。甚至现在一路过去还要去看看陆嫣然三人死的地方,陆墨甄偏执多疑,一切叫他觉得不对的地方都要弄得仔仔细细不留疑点。
临行前,他还叫人捎了一封信给卢侯府,点名道姓要给卢娉菀,一点也不遮掩。年纪越大,对女儿越看重的卢侯爷第一时间拦截下来,刚要打开就被卢娉菀扑倒了。
“阿爹,你在看什么?”卢娉菀好奇问,眼神一抬,看清了上面的字。
卢侯爷还来不及收起来,就被女儿抓住手:“阿爹,你在看我的信?”
卢侯爷:……女儿越大越聪明,不如以前呆了怎么办。
动了动,将拿出来的信纸塞回去,好好的递给卢娉菀。“娉娉,是阿爹拿错了,以为是阿爹的信。那既然拿错了,阿爹给回你,我保证,一眼都没看见里面的字。”卢侯爷识趣的认错,安抚女儿。
卢娉菀读书以后交了不少闺中蜜友,人也比以前活泼了,性格却是没变,依旧又乖巧又听话,还很相信人。她接过信,对她父亲的认错很大度的原谅了,可她也聪明着不在卢侯爷面前打开信来看,而是朝她爹乖乖的挥挥手道:“阿爹,我回房了哦。”
剩下卢琼来不及挽留就出去了,一时后悔不已,娉娉今天怎么归家这么早,只要再晚一点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阅读那封信了啊,甚至还能不让娉娉知道陆墨甄那小子给她来过信,卢琼扼腕。
在卢琼看不见的路上,卢娉菀拿着信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身薄薄的香汗出现在身上,凸显出她渐渐长大的体形。
傍晚黄昏,知礼走进来告知姑娘该用饭了,却看见房里的人趴在案桌上,胳膊下压着一封信,案桌前木窗打开,迎面是簇簇粉团花,香风阵阵,桌上的卢娉菀闭着眼睡着了,似是梦见了什么,还甜甜一笑,嘤咛一声。
知礼站的略近,声音不大,却能让她敏感抓住那话里的称呼。“……甄哥……”后面有阴影覆盖,知礼心下一动,转身看去,卢泯然悄无声息的走进来对她比了个手势,让她不要出声扰醒了卢娉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