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幽深的甬道似乎不是以前她见过的样子,曲曲折折却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两个人慢慢地走了一会,寒裳忽觉脚下一软,正自诧异间,便觉身体猛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提起,纵跃出去了很远。
安然落地时,她听见支离将军一声低低的咒骂,这才回过神来,刚才自己是又踩到了机关。
支离将军的警觉性果然是非比寻常的高,在这一点上,寒裳不得不佩服他。她稳稳心神刚刚往前迈开一步,便觉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拿火折凑近一看,不禁惊呼一声。
她的脚碰到的东西是一只残缺的胳膊,而且这只胳膊似乎是被火烤焦了一般,炭黑炭黑的,唯有握着短刀的手还是那么雪白。如果那手臂全部被烧焦了,或许还让人能接受一些,却惟独那握着短刀的手雪白得那样诡异,看得人心里发毛。
支离将军眉头紧皱地横了寒裳一眼,走上前去一脚将那只胳膊踢开,低声斥道:“大惊小怪!”
他们继续往前走,走了没两步寒裳只听头顶上“呼”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又被支离将军拉着一下子滑出好几步。待得站定回头看,只见身后刚才站立的地方,从甬道的顶部射下来一道火焰,熊熊的燃烧着。显然刚才那只胳膊的主人就是那样被烧得只剩下一只雪白的手的。
燃烧的火焰将甬道照亮了一大片,寒裳转身看向甬道的前方,却忽然间瞪大了眼睛。似乎每走一步都有一个“惊喜”,她看见一个黑衣武士被一根粗粗的木刺钉在了甬道的石壁上。他约莫死的时间还不久,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粗涨,说不出的狰狞可怕。
寒裳看着他死去的样子,忽然感觉心头一阵翻涌,禁不住就要低头呕吐,但是支离将军却容不得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还未待她弯下腰来,便一把将她拉起往前面走去。
除了那个可怕的钉在墙上的人,前面的甬道似乎很平静,两人走了几步,支离将军忽然间从腰间扯出一块轻盈的布来,猛地一甩将它展开然后将自己和寒裳裹在了里面。
寒裳猝不及防,感觉支离将军的身体和自己靠得很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种男人特有的汗味。她紧咬着牙正要猛地将他推开,却忽然觉得一股炙热的浪潮将自己和他淹没。
这时她才猛然回味过来,原来这块布是块防火的布,而他们正被炙热的火舌包裹着!
支离将军搂着寒裳的腰,在火焰中飞奔,几乎要将人融化的热浪将两人包围,让寒裳的胸中一阵阵窒闷。
飞奔了不一会,感觉热浪忽然退去,二人这才站定下来将那防火的布掀去,这刚刚一掀起,便听“哗啦”一声,似乎有水从头上淋下来。
支离将军将寒裳一推,将手中的布抖动旋转起来,竟然化去了自己头顶上倾斜下来的液体,而寒裳猝不及防,却被前面的另外一波水淋了一身。
那块布能防火却防不了别的,沾了那水竟然发出“滋滋”的声音,开始融化。寒裳看了心中一惊,连忙低头打量自己身上,却发现自己一点事也没有!伸手摸一摸,闻一闻,原来淋着她的却是普通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