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挑万远,也就只得了这么一只。
他就不信,他们宋人也做得到。
宁采臣没有把画展开,而是问道:“先别忙。既然是个赌局,那么便要讨个彩头。”
“彩头?什么彩头?”
“自然是输赢的彩头。怎么你们不会是想输了不认账吧?”
宁采臣一逼,金人那个粗犷的汉子以他们的语言对会说汉话的金人说了两句。他这才一挺身杆说:“如果你赢了,这次的回赠我们就不要了。”很大方,很大气。
宁采臣却笑了,哈哈大笑说:“自古以来去人家家里贺寿送礼,就没有听说有回礼的说法。莫非你们那白山黑水的地方,是这样的礼节?”
宁采臣一下子问住了那个金人。他们虽然没有开化,但是也是人,也会过寿的。他们过寿也要送礼,而送了礼之后,确实没有回礼的说法。
但是这是哪儿,是大宋,是天朝上国。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这天朝上国便对外国人极其热情,唯恐人家在咱们的土地上吃了亏似的。连吃带拿,这是正常。这大概便可以称之为有中国特色吧!
只可惜第一次来中国的金人不知道什么中国特色,他们只觉得宁采臣说的有理。
其他国家,谁会提醒他们。辽刚刚与他翻脸,高丽人更是世仇,而那些西夏吐蕃什么的,根本不知道金在哪儿?
哦!辽东的深山野林啊!
去,一群野人,与他们搭腔,平白没了身份。
没人告诉他们,他们在商量了一下,又由那个金人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轰-真有这样的傻子?
众使节全都是议论纷纷。
这全部不要回赠,已经让他们吃惊了。如果是他们,拿出五分之一,四分之一的回赠来赌,已是极了不起了。
他们知不知道这大宋的回赠有多牛13。
小国,那就是几年赋税。大国,也足以养上十万铁骑。
败家啊!
本以为这帮野人已经够败家的了。但是却想不到,这世上没有最败家,只有更败家。
怎么?他刚才说了什么?还要往外出本来赌?傻,太傻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傻蛋!你们简直比中国人还傻!难不成你们是什么近亲?
就是大宋自己人,也在说宁采臣过份了。怎么能让番国出赌本呢?咱们要送上赌本,就是人家输了,咱们也不能要。末了,全给了他们。这才是真正的“大国”“上国”风范吗!
许多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呆子、傻子,大宋也就是如此才灭亡得吧!
宁采臣没有理睬这些脑残分子,以及让“泱泱大国”养刁了胃口的敌国们,而是皱起眉头说:“嘶-辽东……还真没什么我们大宋需要的。对了,这样好了。听说你们女真人养马是一把好手,咱们就赌马好了。上好的战马一万匹。”
“这不可能!”会汉话的金人大怒。“我们女真人并不擅养马。”
女真人不仅不同于契丹人,而且更不同于蒙古人。女真人的生活与经济方式是根据他们各自所处的环境而定:在森林中,占优势的是渔猎;在平原上,则是饲养牲畜或从事农耕。女真人饲养马匹,甚至还输出马匹,但他们主要的家畜是牛。他们地区重要的物产是类似于猎鹰和隼的海东青,辽朝甚至汉族的皇燕京热衷于搜求此物。
女真人的事,宁采臣怎么会不知道,毕竟让这个民族统治了二百多年,也做了二百多年的奴才。
但是东北地区东部那些覆盖着茂密森林的山地,那儿再没有马,也比宋朝的马多。大不了他们可以去抢,抢辽人,抢草原人……反正他们也抢习惯了。
所以宁采臣故意装听不懂他的话说:“怎么?不敢赌了吗?”
“这不是敢不敢,是强人所难。”金人大声道。
宁采臣说:“有什么难的,你们不是刚抢了辽国大军吗?不要告诉我这点儿马都没有。看你也是做不了主的,还是去问问你主子爷吧!”
女真人强大森严的等级制度,使得他虽然明明知道宁采臣的理由强人所难,却也不得不回头与他背后的主子商量。
在女真部族,奴才的一切都归属于主子,包括生命、妻、子,他自然是不敢做主子的主的。
在他回头向自己不懂汉话的主子商议时,大宋的嘲讽消失了。
就是再呆傻的人也知道上好的战马代表着什么。能不能成,他们会答应吗?
就是赵佶的脸色也不再是愤怒的阴沉,而是紧张之下的严肃。
他想问一下宁采臣有没有把握,又怕打扰到宁采臣。
大宋的官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宁采臣竟然有胆气打这么个赌。
一万匹上好的战马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