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正厅,县太爷、师爷,学官们一应俱在,每一个都是满面愁容,仿佛现在床上躺着的病人是他们的子侄似的。
“公甫来了,你去看看吧!”县令说。
没有差人与他抢这差事,仿佛都知道这差事不好做,也自觉他们不比李公甫,有个好叔舅,破不了案,文人间还有三分薄面在。
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这茅御医也会同意,这便有些费解了。
要知道皇帝开宴,对他们这类人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他儿子能知道,显然是从他这儿得知的。所以他儿子对付宁采臣的举动,他肯定是知道的。不然即使他儿子赢了宁采臣,他也不好运作。
这么一个人,如果说他不知道李公甫与宁采臣的关系,总是让人不敢相信的。
李公甫却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想看看这茅公子得了什么病,连御医都没办么治?又为什么其他差人会说这茅公子中了邪。
卧室内满是草药之味,旁边有丫环服侍着,并没有看到茅御医。
富贵人家总是相同,作为差人,李公甫是去过不少富户的,其内摆设几近相同。对此他不会羡慕,也羡慕不来。
这绫罗绸缎,也不是他这类艹持贱业者可以穿戴的。
茅士学,李公甫是见过的。但是这次一见,却吓了他一跳。
这还是人?分明是具骷髅,如果不是他的喉结还在动,根本就可以直接挖了个坑埋了。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跟着县太爷进来的老差人,全都不吭声,又为什么会有人说是中了邪。这种事找他们差人又有什么用?
按李公甫的想法,到了这一步,已经可以准备后事了。
只是这是御臣的儿子,这种事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差人可以插口的。
李公甫是不知道上面的大老爷都在想什么,但是他却知道下面的差人都在想什么。那就是宣告没救的话,是绝对不能脱于自己之口。
李公甫正想着怎么说,外面的人却等不及,一个个随后全都进了来。钱县令更是直接开口说道:“茅贤侄为歼人所害,你看还有救吗?”
不说这从京里赶回的御医,单是这杭州城里,李公甫便相信有大夫比自己高明了不知多少倍,他是绝不相信县太爷会拿这种事问自己一个捕快。
李公甫立时多了个心眼,他没有按着县太爷的问题回答,而是以自己的本职回答。“回太爷的话,茅相公既为歼人所害,以他现在的表现来看,这歼人当与前几起案子一样,为同一人所为。”
对前面几具的尸体,钱县令并没有细看。一县之令,讲究个统筹规划,具体事物是不插手的。
更何况这还是尸体,是最让人秽气的东西。从头到尾他就没见过这尸体是什么样。只是从仵作口中听说,人被害死,心脏穿洞,流光了血液。
李公甫一提前面的案子,钱县令立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是同一所为?”
李公甫说:“回太爷,前几个受害者都是流光了鲜血,身若骷髅,与茅公子很是相似。”
这一下钱县令可是紧张起来。如果是病,那就不是他的责任,可是这辖下死人,还是死的可通上面的人的儿子,这可不是小事。
本来他只是听说茅公子受了歼人惊吓,这才一病不起,他家人往京里去信,就连茅方也回来,他这才登门探病。
名为探病,但实际是来拜访御医茅方的,但是他们来了之后,茅方便把他们系在这,什么也不说,他们找差人进来,是找借口离开,可不是想呆在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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