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特别给贤夫人带了一款用金缕梅最新调配的香膏,准备在养生堂开业的时候推出来。
一切收拾妥当,正在要出门的时候,三奶奶吴氏忽然来了。
这位可是稀客,自苏晗大婚后,封了候夫人,这是吴氏第一次主动上门。
“呦,看来我来的真是不巧,二嫂这是要出门?”吴氏挑眉看了苏晗通身的打扮后,笑语晏晏,神色很是微妙,“二嫂很急,要去哪里?”
“给贤夫人请安。”一早让蒋总管开库房准备东西,这事府上有心人都会知道,不是秘密。
吴氏眼神微闪,“说起来我们三爷也是贤夫人看着长大的,也该进一份孝心才是,二嫂不介意我跟着一起去吧?”
花草听了眉心一跳,很排斥这女人,可她是婢子,不能插言,只心中愤愤。
苏晗无所谓,垂目对吴氏轻轻一笑,“哪儿的话。”
对苏晗的好说话,吴氏有些意外,又对苏晗云淡风轻的态度妒恨难言,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对贴身的婢子梅香吩咐道:“快去将三爷前儿准备好的都东西拿来,仔细别磕着碰着。”
不一会儿,臂长见方的檀木匣子,匣身描画鎏金,周身嵌着玳瑁珠贝,顶上罩了一方红漳绒布,由两个小厮小心翼翼的抬着送过来。
不说匣内的物件,匣子本身就价值不菲。
再看吴氏一身珠光宝气的穿戴打扮,光是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鸽子蛋大小的宝石戒指就在京城独一份儿,苏晗挑眉,近来三房财力大涨!
吴氏本来想与苏晗共乘一车,花草眼疾手快的吩咐人请示蒋总管又给她配了一辆,规格自然比不上苏晗那辆,吴氏上车的时候指甲都快掰断了,对苏晗的妒恨又加深了一层。
驶出府门的时候,吴氏的车子有短暂的停留随后又继续前行,花草唤了跟车的婆子,“适才怎么回事?”
那婆子垂首恭敬道:“正遇到三爷回府,三爷就说护送---候夫人和三奶奶一起去贤夫人府上。”
花草挥退婆子落了帘子用力的呸了一声。
感情夫妻二人在唱双簧,挖坑让夫人跳呢,怕自己的脸不够大进不了贤夫人的大门,利用她家夫人,利用就罢了,竟如此的不尊重夫人,多大的脸。
的确,于情于理蒋项润都应该先到苏晗面前问候一声,再顺势提出陪同女眷去贤夫人府,而不是这般理所当然、自作主张。
花草愤道:“夫人待他们仁厚,这些贱人却愈发不知天高地厚了。”
苏晗闭目养神,“别气了,多大事。”
人敬我,我敬人,人不敬我,等同的态度回过去便是,再说忠勇候府落成他们就会搬出去,也就年后的事,与一些不重要的人较真,苏晗觉得没必要。
现今,苏晗的身份和地位已经不屑与吴氏较真,只有吴氏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总想与苏晗比肩甚至压苏晗一头。
车子到了贤夫人府,桂嬷嬷一早就得了消息,亲自带着珍珠和贤夫人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出来相迎,一群人簇拥苏晗走在前面,三奶奶一面左顾右盼的打量贤夫人府,一面暗酸贤夫人对苏晗太礼遇。
苏晗那淡定自若比逛自家后花园还熟悉的模样更是刺激了她,吴氏下定决心以后要时不时的来给贤夫人请安。
三爷蒋项润的关注点却完全跟他媳妇不同。
贤夫人身边好多美女啊,个个肌肤赛雪,袅娜娉婷,眼花缭乱的让人看不过来,特别是那个叫珍珠的,姿容和身段都是上品,比倚香阁的姑娘不知高了几个档次,一双黑澈妙目朝他看过来,会说话似的,只让他心头狂跳不止,这会儿都没停下来。
不知道贤夫人好不好说话,能不能把这婢子赏赐给他,要是今儿就能带回府就更美了,蒋项润想的内心一阵激动澎湃。
“说这府以前是皇家别院,真真是一步一景,看的人眼花缭乱……”吴氏也是看的眼花缭乱,只是她看的是景她男人看的是女人。
见蒋项润心不在焉,吴氏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今儿非比寻常,你可要好好表现,知道了没有?”
母老虎……蒋项润心底暗骂了一声,嫌弃的甩开胳膊,他被三奶奶欺压惯了,敢怒不敢言,只得正了神色,昂首挺胸的跟上三奶奶的步子。
三奶奶看着前方与桂嬷嬷有说有笑的苏晗,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且看你一会儿还能笑出来?
苏晗给贤夫人见了礼,贤夫人拉着她的手细问穆老爷子的情况,又说穆老爷子“寡恩薄情”一走这么多年,和所以老朋友都断了音讯。
吴氏不耐烦听贤夫人啰嗦这些,对蒋项润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前齐齐下跪给贤夫人磕头。
他们这一出吓了贤夫人一跳,老太太疑惑的看向给她磕头的一男一女,“这俩是谁?”
三奶奶神色一僵,她才跟苏晗说了三爷也是贤夫人看着长大的,转脸就被这老太太打了脸。
她脸上堆起笑意,上前挽住贤夫人另一只胳膊,“老夫人,这是我们家三爷,妾身是吴氏,我们夫妻早就想来给您老请安,又怕扰了您老清净,请示了祖父才敢过来叨扰您老。”
这是扯着虎皮做大旗的节奏,苏晗望着脸不红气不喘的吴氏心生佩服,就冲这么厚的脸皮,也让人刮目相看了。
搬出老侯爷,贤夫人果然态度亲昵了许多,指着一旁的锦杌道:“人老了就喜欢热闹,要常来!”
贤夫人这话如圣旨伦音,让吴氏喜不自禁,蒋项润也是激动的脸都红了,忙让人将那木匣子搬进来,“孙儿头一遭给您磕头,一点孝心,希望祖母喜欢。”
要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贤夫人收了蒋项墨为义孙,可没收蒋项润,蒋项润又是孙儿,又是祖母的叫起来,一气呵成很是自然流畅,这份脸皮跟吴氏也是绝配了。
不待贤夫人反应,蒋项润已经扯了绒布,打开匣子,亲自将里面的一尊坐莲玉石观音捧了出来,玉石观音不稀罕,稀罕的是尺高的整块羊脂玉,奶油般的细腻润白,通身没有一丝杂质,雕刻也是大手笔,刀工深厚,将菩萨温慈的眉眼悲悯的神态雕刻的栩栩如生。
蒋项润献宝一样的捧到贤夫人面前,“孙儿的一点孝心,祖母可千万别嫌弃。”
这可不是一点孝心,只怕皇家的国库里也找不出这样一尊观音来,贤夫人眼神微眯,认真的打量起蒋项润。
第一印象,墨小子像老侯爷,眼前这个不像。
第二印象,模样还算清秀,锦衣华服,唇红齿白,一看就没吃过苦挨过饿,肯定不像墨小子那样刀枪箭雨里博生死。
第三印象,这孩子眼神太灵活,咕噜噜直转,太专注察言观色。
仅凭第三点,贤夫人就有些不喜,她一辈子钟情于老侯爷,欣赏的都是老侯爷那款,刚毅勇武,耿直憨厚,这种白面书生巧言令色之辈,她在朝堂上看的多了。
但好歹是老侯爷的孙子,都笑呵呵的到跟前孝敬她,贤夫人笑的慈爱又直接,“哟,这得花多少银子,你这孩子有心了,可给你祖母送了一尊?”
“呃……”蒋项润差点被老太太这话给噎死,这什么老太太啊,给你送东西收就收,不收就不收,提我祖母干什么,不知道那死老太婆不是我爹的亲娘啊!
吴氏在一旁听着这话风不对,忙笑道:“也给祖母送了一尊,这尊是三爷专门孝敬给您老的,您老可一定得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