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晗扭身就走,走到一半路想到她的那把大剪刀,立刻又回来拿,就发现这货还在那里卖呆呢。
确切的说不是卖呆,而是虚眯了眼睛出神的盯着自己的掌心,那眼神幽思窈缈,很是怵然。
苏晗再瞅地上,殷红的血都滴滴答答的染了一滩了,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那货却无动于衷,好像流的不是他的血似的。
这人找虐啊,练武的人身上不都有那金创药啥的嘛,即便没有,握紧拳头压一下伤口将血止住不就完了,这么老僧入定的是怎么个意思,嫌血多,放着玩?
"那个,你的手要不要紧?"苏晗到底嘴贱,忍不住问了一句。
蒋项墨似乎恍然回神,猛的转头看向苏晗,那一眼锋锐如剑,又隐藏着苏晗看不懂的情绪,似乎还含着某种小火苗,惊的这女人一个激灵,扭身抓着剪刀跑了。
"啊!二哥哥,你的手怎么了?"蒋项墨一踏进府门,周闫宁就迎了上来,她知道老侯爷来的信非同小可,蒋项墨去了苏晗那边半天没回来,心中如泼了滚油般焦躁难耐,便装作赏花遛景的守在府门口。
一见蒋项墨青黑着脸,手上血涌,她心中闪过一抹惊喜,二哥哥这副模样回来,必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她顿时心下大定,面上却是花容失色,泪眼汪汪的仰着下巴心疼的看向蒋项墨,"二哥哥,你怎么这般不小心……"
周闫宁边落眼泪边忙不迭的拿自己贴身的帕子要给蒋项墨包扎,与苏晗那无关痛痒的问了一句的态度截然不同。
蒋项墨甩手想避开周闫宁,却莫名的想到曾经的一件事。有一回,他从兵营受伤回来。伤了胳膊,那女人正和周闫宁一处有说有笑,周闫宁也是一见他胳膊上的血就慌了神,想也不想的拿自己的帕子给他包了上去,那女人却是当下就给了周闫宁一巴掌,又将他胳膊上的帕子狠狠绞烂,周闫宁哭着跑去找祖母,那女人却依然不罢休,与他狠狠的吵了一架……
周闫宁见蒋项墨盯着她的帕子出神,不由的面上一红。大着胆子拉过他的手将帕子缠了上去。
蒋项墨却是抬手越过她大步往书房去,芙蓉压枝的粉红色帕子随风碾落被踩在脚下,印上了清晰沉重的脚印,周闫宁精描细化的精致脸蛋红白交加,她颤抖着身子瞪着蒋项墨的背影用力的咬住唇。
"我的爷,你的手怎么了?"虽然不是大伤口,蒋项墨凝重的模样也让季小三吓了一跳。他想不出这个地方有谁能让他家爷受伤。
蒋项墨却是不理会季小三的问话,直接道:"去给我找条绣花的帕子。"
"啥?"季小三觉得他一定是听错了。
季小三古怪的表情让蒋项墨怔了一怔,同时也猛地意识道他说了一句什么话,而他脑中那一瞬冒出的想法又是多么的荒诞。
心中不可抑制的烦躁感觉又涌了上来,他闭眼摆手道:"没事了,你速给我准备几张大额银票……"
那女人要银子更好,两人都解脱了。
从季小三手中接过二十万两的通兑银票。苏晗笑的见牙不见眼。一旁的穆老爷子却是面色沉寒,满身阴厉怒气。他重重的一拍桌子,"那龟孙子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一怒之下将蒋老侯爷一起骂上了,劈头夺过苏晗手里的一打厚厚银票甩到了季小三脸上,"你告诉那兔崽子,再敢上门,老夫卸了他两条腿!"
季小三哪里还敢捡银票,一溜烟飞奔回去汇报了。
让季小三惊掉下巴的是,他一番口沫横飞的描述后,他家爷除了眼中有一丝他理解不了的闪亮外,竟是没有半分怒意。
完了,他家爷在穆老爷子面前彻底成了孙子,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养生堂的账目查的如何了,明天给我结果。"蒋项墨说完,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