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这一番话,杨素安心中百感交集,直觉地认定她这是在袒护怀双,贪婪的目光直视着那精致绝伦的五官,明眸皓齿,湖蓝色的衣衫,显得她身子修长,有一种飘逸之感,浑身上下竟是找不出一丝瑕疵,心狠狠地一抽,她依旧美得如此动人心魄,可却不可能再属于他。
就在他要开口之时,江孜妖仿佛多长了只眼睛似的,将目光移向他,乌黑的瞳孔微眯,唇角轻勾,那一抹了然的笑以及眼底的凌厉惊得他心头一震,只见她红唇轻启,如大提琴般清幽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帘。
“母亲,不信您可以问杨公子。庙会那一日,便是杨公子提议让我陪他与怀双出门的,并且他也知此事。”
随着她这一句话,几道光束投向了他,杨素安只得顶着发麻的头皮点了点头,“那一日的确是我让遥姐姐陪我们出去的,而那白玉髓……”
见他已承认,江孜遥便知在江元秋心中,对他与怀双的猜疑又小了些,便再次幽幽地开口接了他的话:“杨公子不必自责,那白玉髓虽是精品,深得怀双喜爱,可碎了也便罢了,相信以杨公子的纯真心性,绝非有意而为之,今日便请怀双给孜遥一个薄面,这件事就此作罢,可否?”
机灵的怀双立即反应过来,接过小妖的话便说:“怀双遵从大小姐的意思,怀双知道杨公子乃是大家公子,知书达礼,而怀双也绝非小气之人,如若杨公子还认怀双这个朋友,就请不要再提赔偿之事。”
这一唱一和,完全堵得杨素安无话可说,他主要的目的便是想造成大家对他俩的误会,让人明白那怀双乃是水性杨花的男子,看着本是要达成的目的被江孜遥这么三言两语给破除,心里便躁闷不已,银子这种无关之物便也没了兴致,而两人无意中表现出来的默契,如一把尖刀刺进了他已是千疮百孔的心,令他疼得几乎忘却了呼吸。
硬扯出一抹体贴温柔的笑:“怀双公子如此说,那素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事情解决了,江元秋暗松了口气,可她并未老眼昏花,在孜遥说话间,那怀双投向她的目光中隐藏的情愫,却是尽入她眼,无论如何,像他这样的男子,她是不可能让他嫁予筠儿的。
“虽是如此,但怀双你作为一个夫道人家,竟然毫不逼嫌地与未来
14、白玉髓风波
妻主以外的女子同行,实在有伤我们江家的脸面,就罚你三日不可进食。”
讥讽地看着怀双,江元秋暗忱:这只是开头,如若他识不清自己的身份,硬要嫁入她江家,那么她也不会再给筠儿留情面。
这事也随着江元秋最后的判决而尘埃落定,江孜遥虽知江元秋是故意而为,却也不想再做无用功,杨东涧似是看出了一丝端倪,看向自己一直认为纯净的爱子身上,撇见他那嘴角的一抹得意,眼底闪过深思。
或许,是该离开江府的时候了。
可谁知,这件本该就这么过去的事,却传入了江雨筠的耳朵里,她听着怀双的哭诉与解释,虽然不喜那江孜遥,却是对怀双怜惜万分,况且他的肚子里还有她的亲身骨肉,三日不可进食?她怎可让他和孩子受这样的苦?
“不行,雨筠,你不可以说,你答应过我,不会以此事来逼破老夫人答应我们的婚事。”抱住她的腰身,星眸带泪,因这一日未进食而显得苍白的脸庞无助地企求着她。
这一回,雨筠固执地掰开他细嫩的双手,满脸感动与愤慨,双手抚上他的面颊,拭去他滑落的泪,轻轻地覆上他那干涸的唇,辗转地吸吮着,用自己那温润的唇给他带去温暖,他那干燥的唇在她的滋润下,渐渐地恢复了血色,江雨筠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怀双在她的唇下微微地颤抖着身子,无力地承受着她的掠夺。
不舍地离开那香甜的唇,定定地望着他的眼底:“双儿,这一次听我的,本以为那江孜遥与那杨家来的公子大婚后,我便可以纳你入门,可谁知会出此变故。我们的孩子等不了了,再过月余,肚子大了,想遮也遮不了了,还不如早些坦白。”
怀双沉默了,似乎是思索了其中的厉害关系,终于点了点头。
是夜,月黑风高,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只听窗外那树叶被风吹动所发出的沙沙声响,如一曲催眠曲般,催人入睡。忽然间,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连风也没了动静,一切都变得过分的宁静。
易寒的再次造访,小妖已是见怪不怪,甚至有些期待。毕竟,自己在最无助的时候,他传授给她自保的能力,并帮了她许多。
这一回,他不再穿着那身黑如墨碳的衣衫,而是一身艳丽的红,虽不见容貌,可那飘逸的身形,在月夜照射之下竟然是给她一种飘渺的不真实感,美的惊人。小妖暗叹,这一身红也不怕被人给瞧见,这果真像他的风格,自信而有张扬。
“谢谢你。”无需多问,小妖便知,那月观思洪长老便是他帮的忙,她与杨素安的婚事能够如此顺利地解决,这还要多谢他。
“不必,我只不过是个传话的。”
14、白玉髓风波
真正四处奔走帮她解决这事的,不是她,而是那凤天容。这些日子,她身上所发生的事他都知晓,她受的委屈他也知道,而她的伶牙俐齿与镇定更是叫他刮目相看。对于她的事,知道的越多,便也不自觉地越想要关注,对她的好奇与兴致也越加浓厚,“如果你想要离开江府,我可以帮你。”
以这些日子,他对她的了解,这江府不是她的心中所属,而他也看不惯那些江家人。况且只要她愿意,凤天容定会给她无忧的生活,享不尽的容华,她根本无需在此受这份委屈。
听了他主动的开口相助,小妖感到有丝温暖,可虽然感动,她却依旧摇了摇头:“不必了。”在易寒诧异的目光中笑了笑,如三月的桃花般娇艳动人,“今后我会离开,但不是此时。我总不能永远依靠你们,总有一日,我会依靠自己的力量,正大光明地走出这束缚住我的江宅,这是我该走的路,我必须要将它走完。”
易寒的脸上闪过错愕、深思与酸楚,种种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他的心头,不同的情感纵横交错地显露在那银色面具覆盖下邪魅俊朗的脸上,最后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释然地咧唇嫣然一笑,“看来,是我该谢你了。”
小妖一脸不明,只觉得他那一笑让天地为之失色,虽是看不清他的容貌,却是叫她看得失神。
“今后一段时日,我不会再过来了。”嘴角的笑痕扩大,有种豁然开朗之势,“我也该将我自己该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