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林寻又扔了回来。
“你怎么这么清高?给你的你就吃不就得了!”唐谷溪有些怒气,拿起烧饼又丢给了他。
刘五冈在一旁看着倒是急了:“哎我说,你二人不想吃给我呀,别扔来扔去,好好一个烧饼都给扔碎了!”
“听见没有,不许再扔!”唐谷溪冲对面的人影喝道,强制命令林寻接受。
林寻笑了一声,把两个烧饼拿起来,仔细闻了一番,幽幽道:“真香哪!”说完再去看唐谷溪,只是四周一片黑黝黝的,也看不清对方表情。“这样吧,”他说道,“我们一人一个如何?”
“那……那林女侠呢?算了,还是你二人一人一个吧,别再给我了。”
“我的当然是给我师姐呀!我才不饿。”
“那也不行,你今天在洞里那么久,而且还……”
“嘘!”林寻急忙打住,压低声音道,“我说大小姐,能不能别提这事儿啦?你想让那些人笑死我?”
唐谷溪才反应过来,不禁面红耳赤,“这也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嘛。好了好了,你们快吃吧,我说不吃就不吃。”
林寻拿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了,就在这时,林落忽然伸出手来,拿出一个油纸包裹着的就扔给了唐谷溪,轻声道:“小姐初次随行,自然劳累,不必再作推脱,莫要让我们过意不去。至于这个,寻儿你吃。”
“那你呢?”
林落在黑暗里轻轻笑了一声:“你忘了,当初在九秦红山练功之时,我可是绝食七日呢,你担心我作甚。”
林寻听罢,不再说话。他自然是想把烧饼给林落吃,可心中又十分明白,师姐肯定是要让给自己的,而且劝说不得。因此他也不再做摇摆,翻开油纸大口吃了起来。
“绝食七日?”唐谷溪惊问道,“你练什么功需要绝食七日?”
听闻此言,林寻骤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望了一眼林落,只见她的眸子在黑暗中轻轻地闭上了,似乎没想着回答这个问题。因此他便回过头来笑笑,口中含糊不清道:“没什么。”
唐谷溪见对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此便也不好再问,低下头去吃手中粮食了。这才又注意起旁边的刘五冈来,想着手中的烧饼甚是感动,因此说道:“刘大哥,真是谢谢你了。”
“小姐莫要跟老夫客气。”刘五冈道,“今日你被那乱贼劫走,可真是吓坏我们了,若要你爹娘知道,恐怕要吓得病倒呢!”
说到爹娘,唐谷溪忽然觉得嗓中干涩,眼眶发酸,嘴里咬着烧饼也缓慢了,低头不语。
“唐小姐,”刘五冈继续说道,声音降低了些,“要是你改了主意,想回家去了,那大可以告诉我们。到时这船经过临清渡口时,他们自会靠岸将你放下来的。你看如何?”
唐谷溪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既然说定要跟着去,就不会退缩。再者,今日的事也让我长了个心眼,算是历练一次,也不完全是坏事。”
“呵呵,”刘五冈笑道,“小姐还真是豁达呢。”
唐谷溪放下烧饼,不想再讨论这败兴之事,因此便挑起声音道:“刘五爷啊刘五爷,你今儿个怎的倒贴过来了?往常不都是见了我都来不及跑吗,难不成,押个镖也把您押得顺了气儿了?”
“哎哟唐小姐,您可别再取笑我了。不过话说回来,”刘五冈扭头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神叨叨地低声道,“咱们出门在外,您又是我故交,还是我家大恩人,何况你又是头一回出远门,你说,我不照顾你照顾谁呢?”
唐谷溪轻笑一声:“看来我唐谷溪真是福大命大呀,不止林家二位姐弟说要保护我呢,就连你也要照顾我了……”说着便睨向林落和林寻,语气中不无自嘲和讽意。
“嘿!”林寻扬起声音来,“你可别不知好歹呀,我们那可都好意,对吧,师姐?”
林落闭着眼,没吱声,像是睡着。
“对呀,我们可都是好意呢!”刘五冈附和道。
“哎,”林寻打住他,“我可没说你。”
“你……”
“好啦,五爷,今儿的烧饼谢你啦!非常之美味!我可要休息会儿啦,别打扰我,嗯?”说完,林寻舒展了一下双腿,双手抱着剑香香地睡去了。
闲聊至此,黄江他们早已响起了响亮的喊声,沉沉地睡去了。刘五冈掀开帘子的一角,望了一眼乌青色的夜空,清凉的江风吹了进来,令人清醒了几分。天上星辰寥寥无几,一钩弯月摇晃在树影深处,随着船的游荡漂移着路径。
他放下帘子,坐回来看着脚下,忽然心生怅惘,哀叹道:“近日总觉得,像是要出什么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