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璇的卧房外是一面足有五百多平大小的人工湖,湖面上荷花莲叶影影绰绰,院内假山植被林立,四周尽是红漆青瓦的亭台楼阁、水桥走廊,却是从这皇宫内院打造出了一片如江南小筑般的景园,肖逸璇看到,这宽大的院中,时不时有宫女太监结队走过,看见他时均是远远地便跪下请安,对于这些,他都点头应过,再往外走,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又绕过一座雕龙画壁,这就彻底算是出了他的住处,肖逸璇回头望去,只见头顶的牌匾上书着硕大的‘东宫’二字,而从外面看去,这东宫也就全然没了刚才的精致舒逸之感,余下的只有方正宏伟的红墙金瓦,体现着紫禁城内的无尽威严。
此时正午已过,早朝早已散去,宫内自然是不会有朝廷大臣们出没,又因为天气炎热,皇帝妃子们也大都不会选择在此时出行,所以肖逸璇一路上碰到的除了宫女太监,便是一队队鲜衣亮甲地巡逻着的皇宫侍卫们了,而此时的肖逸璇已经发现,不管是宫女太监、还是皇宫侍卫,他们的衣着习惯均与自己所熟知的那段历史不同,太监们均着墨色太监服,头戴巧士冠,侍卫则是大红内衬,银色亮甲,两肩处均有虎爪型护肩,后披披风,手执银枪,看起来颇具美感,最后宫女们穿着着的宫服则大多是淡紫色的纱质长裙,其样式有些接近唐代的仕女服,胸前微敞,往往结队走过就是白花花的一片,可叫人大饱了眼福,总之肖逸廉这货一路走来眼睛就没离过那些部位。
见他这副模样,肖逸璇不禁摇头向他揶揄到:“都是有皇子妃的人了,举止还是这么轻佻,小心我叫刘仙蛾听了去,回去又叫你跪搓板。”
“可别!”
听肖逸璇这么说,肖逸廉立即将他那色迷迷的目光收了回来,讪笑道:“我的好哥哥,你可就饶了臣弟我吧,上次你喝醉把我去醉仙楼的事儿给那母老虎捅了去,可是害得我睡了一个月的柴房啊!我这大热天头一个来看你纯属好心,你可不能恩将仇报欸!”
见他这副样子,肖逸璇也是哈哈笑了两声,这肖逸廉虽是排行老三,但却是一众皇子当中成婚最早、也是唯一的一个,老婆是当朝兵部尚书刘一水的宝贝闺女刘仙蛾,说起这刘仙蛾,虽然听起来、看起来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但和肖逸廉关系甚好的肖逸璇却是知道,这刘仙蛾在背地里是个名副其实的母老虎,不仅脾气耿直暴躁,还跟着她老爹习了一身好武艺,自打进了老三的家门,就将这个往日里风流成性的三皇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就是之前肖逸廉说的去醉仙楼的那一次,都还是肖逸璇自己闲着没事想去‘见识见识’,这才拉了他垫背,这货实则是什么都没干,就替他背了个黑锅,最后还被他不小心给卖了。
说起来,那日里几个皇子最不可能下手害他肖逸璇的,也就只有这个三弟肖逸廉了,不仅是因为他和肖逸璇关系甚好,重要的是任谁都知道,三皇子肖逸廉自小开始就不务正业,胸无大志,相比荣登九五,更喜欢做一些打打杀杀的勾当,也是他在两年前就向皇帝肖天靖表过态,说是自己无心争位,叫前者给他早早封个王,说要带兵为大越打江山,为这事儿,皇帝还龙颜大怒地操起了老手艺,在金銮殿里将这货打了个半死,还告诉他自己只要有一口气在,这货就别想离开京城,身为皇子想封个王跑路反而还被皇帝锁住的,这货估计真的是史上第一个了。
这么想着,肖逸璇看着肖逸廉的目光也越发柔和了几分,人说皇家无亲情,但从记忆中来看,这个三弟,却是叫他体会到了前世里从未体会过的兄弟之情,虽然他们并不是一个娘生的,但那种从小开始就光着屁股在一块打转、一转就是十几年的兄弟情谊,可是怎么样也抹不掉的。
“这不知不觉的,又走到静心苑来了。”
正想着,就听走在前头的肖逸廉回头说到,肖逸璇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就见道路一边,一座宫殿正坐落在那里,虽然不如他的东宫气派,却奇异地散发出一种清雅冷淡的感觉,静心苑这个名字肖逸璇自然是知道的,虽然叫的好听,却是一处宫中众人都不怎么愿意踏足其中的地方,因为这静心苑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众人俗称的冷宫,里面住着的都是些因各种各样原因触怒皇帝而被软禁起来的妃子,就连里面的宫女太监,都是在宫中混不下去的那种,不提前朝,就说在大越建国十九年以来,这静心苑中因赐死、暗害、自杀的妃子就已经有了十数个,这还不算那些枉死的宫人,若是两两相加起来,就说是有数百冤魂也不为过,有了这层原因,再加上这静心苑设计的本就阴暗冷清,使得人们每每踏足其中,就能不自觉地感动一股阴气,叫人不舒服地很。
当然,这些人自然不包括肖逸璇和肖逸廉两人,这两人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脑子秀逗的主,整个皇宫甚至整个京城里,还真没他俩去不得的地儿。
果然,肖逸璇刚从记忆里搜出有关的信息,就见肖逸廉一脸鬼祟地低声道:“皇兄,臣弟我见今日里四下无人,你要不要再去。。。嘿嘿,有臣弟替你把风,你大可放心游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