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越是这般想,他为她考虑的细密周到,此刻就全部如同那密密麻麻的银针一般,一下一下的全部戳在她的心口上。
鲜血直流,可是拿什么都堵不上。
劲松没有任何犹疑,公子已经将事情做到了这个份儿上,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丢了,他怎么能对一个间接害死自家公子的凶手抱有同情之心呢?
“公子的尸体,属下已经按照他的吩咐,秘密送到了顾府,您现在去顾府找顾卿白,是最有利的时机。”
墨沧慢慢的抬起头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劲松。
“这是公子的计划,他说,知道沧姑娘心里头重感情,所以,他只能如此安排好一切。姑娘,您万不能辜负了公子的心意。”
劲松的话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墨沧的愧疚之心忽而消散了很多。
徐绍祯做的这一切,看上去都是为了自己考量,在劲松他们眼里,自己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醉人,而徐绍祯是那个情深不寿的公子。
在她自己看来,也是如此啊。
只是为什么连他死了,自己都不能拒绝他这样的好意呢?墨沧觉得,自己就像一枚被牵着的棋子,虽然走的都是于她而言十分有利的道路,却步步都是身不由己。
墨沧狠狠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淡淡的应道:“我知道了。”
在她身后,劲松吃了一惊,这样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沧姑娘?公子这样的付出,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公子待她真的是不同的,否则怎么会舍弃了性命只因为不欲叫她为难呢?
劲松什么都知道,所以也格外清醒的感受着其中的残忍。
沧姑娘这一去顾府,大概是永远不会再踏进徐府的大门一步了。其实公子去了也好,谁愿意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在旁人怀里言笑晏晏呢?
即便真的真是假意的逢场作戏,那也该是锐利无比的刀锋吧。
墨沧却并没有劲松所想到的那般多。徐绍祯这样的为她,更像是一种逼迫,而可悲的是,她明明知道这条路上自己会成为一个作恶的人,却不得不走下去,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除了父王母妃,现在不是又多了一个徐绍祯吗?
清晨的顾府,门前冷落,只有一轮喷薄而出的红日将晖光不吝的洒了下来,照在那气势磅礴的匾额之上,愈显肃穆。
她犹在站着,那头的大门却是敞开了。
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童穿了一身白衣,身上还有些未消的稚气。
他上下打量了墨沧一番,最后迎了上去:“您是打徐府上来的沧姑娘吧?”
墨沧一愣,难不成顾卿白已经知道了?也是,他那般的惊才绝艳……
小童却是仿若没有察觉她的窘迫,边请她往里头走边道:“早就听白黑和黑白两位大哥提过您了,今天竟是头一回见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