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
“因为在竞拍会上,那位中国籍富商说了一句话,他说:‘我想把这个音乐盒送给我的学生,因为下周就是她的生日’。”
想也不用再想,她已知道了他口中的那个学生是谁。
“然后……他就这样拿下这个音乐盒了?”
“是。”
“为什么?”她不解。
余绍廷微微一笑:“难道你不知道吗?传说中这首曲子是贝多芬写给他的学生的。”
“啊?”
“当时他已值盛年,对那名漂亮的学生有满腔爱意却迟迟没有表达,后来他就写了这首曲子送给她。芯辰,你不知道吗,《致爱丽丝》代表的是爱情啊。”
《致爱丽丝》,代表的是爱情啊。
尹芯辰站在几个打包盒前,对着另一边的巨大音乐盒以及余绍廷难得严肃的脸。他不微笑的样子还真有人民警察的风范,若有所指的目光定着她,定着芯辰怔住的脸。
“现在,你的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呢?”
一瞬间,尹芯辰回过神来,慌乱的思绪自脑中一闪而过,而她好像是想隐瞒些什么却又知大势已去的样子。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眼前这个精明的男人已经全部看出——
“那位赠送音乐盒的中国富商,就是关竞风,对吗?”
她怔怔地看着他。
余绍廷也没什么表情地:“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想不出你身边的人除了关竞风和傅明析外,谁还有那样的经济实力可以买得起这只音乐盒。而傅明析……”余绍廷的语调陡地低下去,可是一字一句依旧清晰,“据我所知,他是三年前才从那荷兰富商手上拿到另一只音乐盒的,而代价,是‘兴进’一整年在荷兰的生意。”
“你说什么?”这一下,尹芯辰更严重地错愕。
“另一只音乐盒,就在傅明析家里。”
“不可能!”芯辰立即反驳,“我去过那么多次,可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然而,余绍廷笑了:“需要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吗?”
这一刻的他,突然间又不像刚刚抬起她下巴的那个暧昧男人了。
突然之间,余绍廷朝她走过去,力道轻却也不容反抗地握起她的手:“来,芯辰,我带你去看另一只音乐盒。”
余绍廷打开傅明析家的大门,左手熟悉地在玄关口扭开壁灯,领着芯辰越过花厅进入卧室。
“我想带你看的东西在他房间,你进过他的房间吗?”
芯辰满胸都是疑问。
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悄然改变了,包括这个男人以熟悉的姿态引领她步入这个理论上说来应该是她才更为熟悉的明析的卧房。
“进过一次。”
“所以你一定不太熟悉。”绍廷拍开卧室里的灯。明亮的灯光立即将满室照得通明,在芯辰还来不及感叹明析的房间竟然到今天还保持得一尘不染之时,绍廷开口道:“那个东西在那边,”他的手指向衣柜,“第三个门打开,最底层有一个柜子,打开,里面有个保险柜。”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芯辰诧异。
但是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仍旧自顾着:“保险柜的密码,是19871230。”
原本已经打算照着他的话走向衣柜的人突然一滞,高挑的身子走到他前边的几步之遥,突然间停住,扭过头来。
“这个密码,芯辰你应该相当熟悉吧?”
何止是熟悉?19871230,一九八七年十二月三十日,那是……她的生日啊。
可是为什么又会是这个保险柜的密码?明析为什么要将它设为这个保险柜的密码?
莫名而又陌生的感觉,从他说要带她前来观赏另一只音乐盒时便隐隐浮起在她心底的那种陌生的战栗感,这一刻突然更清晰地膨胀在整个心房。
尹芯辰回过头来,带着一种形容不上来的复杂神色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不用管我怎么知道,芯辰,你不是想看那个音乐盒吗?也许,那里面还会有什么会令你大吃一惊的东西。”
这一刻,她终于发现了那种莫名的战栗感源于何处——是的,就在他陡然改变的态度上。
“快呀。”
尹芯辰强烈地察觉到周遭不一样的氛围,某种阴谋的脚步突然在她耳边清晰地响起。
“你到底要我看什么?”
“就是那个音乐盒。”
“只是音乐盒而已?”
面前的这张脸突然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你在怕什么?”
“我……”
“不敢打开衣柜了?”
“不是……”
“到底谁还说想念明析舍不得明析?这一下,却不敢打开他遗留下来的东西了?”
“不是的!”
“那是什么?”余绍廷的声音极低,可却又带着分明的讽刺,“你不敢打开是吧?那就让我来吧。”
语罢他的长腿一迈,在芯辰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走到衣柜旁,打开第三扇门,拉开最底层的柜子,果然如他所言,一个保险箱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让我来。”突然,芯辰也蹲下身来,看了一眼绍廷后,手指一伸,点到那一圈圈的数字上面。
1——9——8——7——1——2——3——0——
“铛!”保险相反应敏捷地打开,熟悉的红色丝绒呈现到眼前。
一模一样的颜色,一模一样的质感。
尹芯辰诧异地睁大眼。
“打开看看,是不是连音乐都一样。”余绍廷低低地建议。
在嗅到异样之间,她的手指已经自发地搁到音乐盒边沿,轻轻地掀开盖子——
熟悉的《致爱丽丝》!
熟悉的百人大舞会!
陌生却又隐着久远熟悉感的……挂号单。
芯辰脸上的血色顿时全部褪去,原本蹲下来的身体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往后跌坐到地毯上——
一百六的智商,极好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