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传来的吸引力好像并不算巨大，起码拖动吕清广前进的速度并不快，甚至算得上缓慢了，可那是一股执着而坚韧的灵力波动，不强烈却很隽永，自始至终都裹挟着吕清广，将他缓慢的拖向地心深处。而在虚无化了的地球里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别的力量可以改变吕清广的运动轨迹也没有任何物质存在可以试吕清广停顿下来或者借以改变运动的方向，没有，什么都没有，连黑暗都没有。

穿过了地面的网格之后，四面就是让人茫然的灰色，均匀而死寂的灰色，朝哪个方向看过去都是一样的，也不知道目光到底看了多远出去，灵识束也没有用，仿佛那灰色是没有止境的，可以感知到的空间一片纯灰。

吕清广知道自己在飘向地心，这种知道是唯心主义的，在灰色中没有任何可以勉强称为参照物的存在，先前已经说过了，除了均匀的灰色什么都没有，没有参照物是无法判定运动的，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认为运动是相对的，单独的物体是没有运动可言的。现在，吕清广就是单独的了，除了他还有什么呢？那灰色不知道是什么，也许什么都不是，起码是做不了参照物的。吕清广甚至不知道那灰色的成分到底是唯物主义的还是唯心主义的，也就是说，不知道那东西是物质层面的还是精神层面的，抑或那灰色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我们这是怎么了？是速度真的很慢还是时间停滞了？”吕清广在心里问道，他没一定要太古灵族给出解释的意思，很明显，这里经历的事情对于生命无比久远的太古灵族来说也是第一次，是新鲜事物，但是有个人说说话总是好的，特别是在这近似于纯粹虚无的灰色之中的时候，说说话，哪怕是废话，也可以实实在在的确证自己是存在的。

“你还好意思问，”风地急不可耐的叫起来，对未来茫然无知的恐惧感轻松的战胜了对吕清广的敬畏，那敬畏本来就不牢靠，想当初，风地在吕清广面前也曾经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只是，后面被吕清广逐渐上涨的修为给压抑住了。现在，在恐惧与茫然中，那敬畏就显得微不足道了，风地指责道，“还不是你，都怪你，平白无故的你发的哪门子的火，现在可好了，这个星球都被你踩扁了，世界也损坏了，我们呢，想不倒霉怕是都难了。”

“我也不是有意的，”吕清广无力的辩解道，“我是有点儿生气，这事儿的确气人不是。可我绝对没有想着要踩扁了地球，也没想到过要把这个世界搞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觉着好像没有用什么劲儿一样的，怎的一下子就瘪了。我觉得这不能怪我，起码不能全怪我，这世界也太不结实了，我觉得这是豆腐渣工程，有必要追究一下设计单位和施工单位的责任，从经验上判断，这应该是被层层发包了的，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吕清广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儿就听不到了。追究创世者的设计施工责任，这提法的确是有点儿太那啥了一点儿，除非吕清广找回自己的‘道’，否则别想这样牛皮哄哄的追究别人的责任，即使那些责任都是明摆着的，可那是一般仙佛可以过问的么？

吕清广这番话听到风地的耳朵里那就是推卸责任，风地就又要发言，却被风天抢先了一步。

“责任不责任的说了也没有什么用，豆腐渣工程不豆腐渣工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倒是这星球坏得古怪，有点儿不同寻常。”风天一上来就将话题引上可持续发展的良性轨道，讨论起了有建设性意义的话题。“以前我听说过击毁星球的，对于太乙金仙以上的顶级修士来说，这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儿，不过，很少有击毁有智慧生物繁衍的星球就是了，一般来说，击毁星球的事儿是很少见的，有也是那些资源星球，为了抢夺资源而战斗，最后打碎了，谁也得不到。”

“这种事儿以前在墟市我听过好几起。”风地插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