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几名一只冷眼看着这般景象的人,若不是知道此时绝对不是作的好时期,几乎都要对成吉兰埔横眉竖眼了!
当他们是什么人?!就连他座下的走狗都不如!
走狗尚且可以死的明白一些,他们可是他的子民啊,却遭到如此的对待!这成吉兰埔,可谓是真真的愚笨!
几个人按捺着心中的怒气,纷纷注意到了还环抱着那个已死的报信之人的努哈尔,见他脸上的无波无澜,反而一阵心惊。
努哈尔最是控制不住脾气的,要是以往,碰见这种事情他早就要暴起找成吉兰埔讨个说法的,而且此时,与其说他脸上是平静,不如说是一阵绝望。
那种凉进心底的绝望。
刚刚还不是这个样子的,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难不成,他们将实现投入那个报信之人的身上,不会是在他的身上出了什么事情吧?
对于成吉兰埔刚刚所说的他们大胜大良,攻进边城的消息,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们也和大良交手交了这么多次了,他们要是草包的话,边城早就改姓胡了,这一次,况且还有三年前整顿边城的那个临王世子存在,他的职位也由着以前的监军,变成了大帅,统领一切的军务,指挥一切的将士,哪里有那么容易拿下边城的!
那么……这余下的情况就是……
脑子中一种想法隐隐的出现,大家心里一紧,在不自觉的时候,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果然,努哈尔一摆手挥走了要往他身边凑,带走报信之人的守卫。
“大汗,你可知道刚刚这人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努哈尔拳头紧攥,眸子中的怒火几乎要迸射出火花来。
成吉兰埔不悦的皱起眉头:“努哈尔,这就是你对大汗说话的语气吗?!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这个努哈尔,平日里在部落之中的名气比他还要大,原先觉得要是再任由他做大,自己的地位就要岌岌可危了,可是不到那个时候,他居然就要踩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努哈尔似是听不见他的质问,继续以着一中悲凉的声音道:“你不知道吧,你肯定不知道吧,像你这样的不可一世的人,肯定眼高于顶,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
成吉兰埔这回实打实的听出了他话里话外对自己的讽刺,微微眯起眼,“努哈尔,别给脸不要脸,这些年来我容忍你的地方还少吗?!”
这些年来他一心拓宽疆土,为了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他的子民,他的部下吗?而他的这个好酋长,这个好部下,却三番五次的想要破坏自己的计划,不说这背后居心何在,就是他这个行为,都不是成吉兰埔可以容忍的!
要不是看着他在部下里名声比较好,他是说什么都要除掉他的,可是如此看来,这个努哈尔肯定也是自己不要命了!明明是大好的佳日,却要让他见血,真是不识好歹!
“别打断我!”努哈尔也不知是诚心要撕破脸皮,还是被自己心中的怒火冲昏了头脑,“你上位这么多年,你自己说说,你做了什么利国利民的事情?!”
“我……你,你……”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他,就连父亲都没有这般的辱骂过他,成吉兰埔手指微微颤抖,指向努哈尔,后者还是一脸不愿意悔改的样子。
“你,你什么?!除了每日做一些白日梦,你说说,你给我们民族带来了什么利益!不过就是劳民伤财而已!三年前的大战你还记得吗?!到处浮尸满地,鲜血流尽,都是我们边塞子弟的英杰啊,他们的冤魂在天上看着呢,他们会不会也曾经后悔没有反抗过,后悔听从你这样一个有勇无谋的小人的差遣!”
说到后面,努哈尔急红了眼,声线都颤抖的不像话了,眼球暴睁,对着成吉兰埔,不复先前的恭敬。
营帐中的人,大都是知道努哈尔的品格的,他一向是他们马背上的英雄豪杰,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情绪如此激动的样子,莫非,真的是前方出了什么大动乱……
想到这些,他们心神皆是一震,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努哈尔,倒希望他快些解释一下才好。
“努哈尔!”成吉兰埔不客气的回以暴怒的注视,“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在讲什么吗?!相不相信我立刻将你拖下去斩杀了!还管你是一个破酋长的身份?!”
努哈尔冷冷一笑,开口讽刺道:“是啊,我这个破酋长不当也罢,但你的大汗也是要当到尽头了,也不知道我们的十万将士英魂,半夜会不会来找你夺命。”
还不待成吉兰埔答话,旁边一个人就紧接的接过了话,“努哈尔,你说什么来着?十万英魂?!”
不会真的是跟自己的设想对上了吧?
哈赤儿,也就是原先说话的那个人,心里一个咯噔,倒希望这一回是自己想岔了,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在努哈尔的面前,希望他开口能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复。
其他人,也同样心焦如火。
只有成吉兰埔,这一回是变成轻蔑的态度了,带着些耀武扬威的看着努哈尔道:“我亲自拟定的计划,怎么可能输?1努哈尔你是想让我下台想疯了吧,可惜偏偏不如你所愿。”
他边装作惋惜的摇着头,边斜眼看向努哈尔。
然而,努哈尔的下一句话,却将他心中的那么一点可怜的洋洋得意,全部粉碎了去。
“是啊,正是你所想的那样。”
他所答的人,是哈赤儿。
努哈尔扯扯嘴皮子,去终究挤不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他对这个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的大汗已经受够了,族人在他的手底下,终有一天是走向灭亡。
可怜那十万将士,听从了成吉兰埔的话,却大多连个全尸都无。
要是子民们听见了这个消息,到时候又会有怎样的感受?
他的声音轻轻落下,成吉兰埔原先还绷紧的笑容,一点一点脱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