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子普通的很,和其他床榻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容宁手摸过上头的袄子,想到魏岂之所说的那个人,心里顿时有些慌乱。
自从恢复记忆以后,她都还未曾见过他一面。
当年,也是她太小,不懂****,才会硬是拖着他这么多年了吧……
这么想着,定睛一看,床榻子上头铺的那条袄子上面,居然有一行小字,要不是她看的精,几乎就要错过了。
她掀起袄子,魏岂之也发现了,将脑袋凑了进来,一字一字的念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这是什么意思呢?”魏岂之有些疑惑的挠挠脑袋,按照他对大师兄的了解,他根本就不会这样文绉绉的东西啊,难道是他猜错了?
如果真的是他猜错了的话,那未免太对不起姐姐了。他斜眼偷偷看了容宁一眼,心里的心虚致使他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是他!是他!肯定是他!”手紧紧的绞着袄子,容宁猛地转回头,看向童业,“童叔,你可知道这附近可有有河流的地方?!”
他们初次相遇,就是在诗中所吟唱的此情此景之中,她慌张失措,正想是擦干眼泪好好找出路还是在原地大哭一顿来的好,突然,他便如谪仙般降临到她的面前。
欠给云间的,她真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童业见到小姐反常的激动的状态,一时也愣住,良久才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不过……”
见小姐激动的样子,童业接下来的话突然说不口了,就怕扫她的兴。
诶,小桥流水人家,这可和那条湍急的大河不太一样啊,不过看小姐的样子,这话他可是说不出口……
到了地方了,容宁的心情反而稍稍平静了下来,只是那攥紧的手,泄露了心底那一分紧张。
魏岂之一扫脸上的不正经,也严肃了许多。
如果真的是云间的话,他应该不会舍得姐姐哭的吧……
实际上,他先前也一直觉得容宁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情绪似乎到了一个顶格状态,一个不好,就要哭了出来,可是这一路看下来,她只是紧紧绷着脸,要不是眼角的那一丝红意泄露了她的一丝脆弱,几乎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
眼前的这条大河急湍胜箭,猛浪若奔,直从高山上一泻而下,想必当时孙将军说要开凿的河道,就是这边了。
在大河附近扫了一圈,根本就没有发现人影,就连生人留下的印记都无一个。
“姐姐,”魏岂之担忧的抓了抓容宁的袖子,“估计是我想岔了吧,这荒郊野外的,根本不会有人来,我们还是回去吧。”
容宁并没有答话。
她冷眼看了下周围,河面有一层薄薄的冰层,但是很明显,只要那块冰层一开,里头的水绝对会一泄而下!
“云间,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听见没有!”
容宁突然扯开嗓子,对着周围大喊了几声,“你给我出来听见没有!”
回应她的是呼号而过的风声。
童业眼观鼻,鼻观心的退至身后,小姐的事情,还由不到他这个下人来管,他的职责,只是在关键时刻保护好小姐的安全,并且听从她的命令罢了。
“你不出来是吧?好。”容宁目光如炬,望了圈四周,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尖,就紧紧的抵在自己的手腕动脉上。
魏岂之呼吸一紧。
“姐姐,你干嘛?这难道是什么儿戏吗?赶紧放下匕首!”
童业此时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谁也不知道小姐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眼看着那匕首就在她柔嫩如雪的肌肤上划上一道血痕,他忙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究竟是什么缘由,童业已经不想追究下去了,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投注在小姐身上,或者说,是那把匕首身上,要是小姐再进一步的话,他只好大不敬的先夺过那把匕首,确保小姐的安全,事后再向她赔罪了。
容宁心里也呯呯跳个不停,她明明感觉到了,云间明明就在这附近,所以她只好用这个方法来逼他出来。她也在赌,用她的性命在赌,赌她在他心底还有一席之位,他就一定会出现。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场上的三个人,两个在这寒冬之际,全身都被汗水所浸湿,脑子的弦紧紧的绷着。
容宁闭上眼睛,握住匕首的那只手要用劲往下割去,突然手腕处却一软,刹那间,身子就被紧紧的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你要我说什么好呢?怎么就这么作践自己!”
身前的人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气急败坏,其中还带着明显的关怀,容宁感觉自己眼角又湿了,忙止住泪意,吸吸鼻子,道:“还不是你自己矫情!”
“你明明都来找我了,还躲着不现身,明明都留下踪迹了,到了最后关头,还是不愿意见我……”说到这,容宁鼻子又一酸,“云间,对不起,以前的,现在的,通通对不起,是我太任性,是我不好……”
云间抱住她腰身的手顿了一下,继而将她搂的更紧,“不要说对不起,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自愿为你做会令你开心的事情,即便是将你推入了别人的怀抱,自愿听到你的消息之后,跋山涉水,只为了看你一眼……
可是,人总归还是贪心的,看了一眼还不够,还想看第二眼,远远的看着还不够,还想要留在她的身边……
云间一面自我矛盾,一面又十分享受两个人在一起额时光。
即便,她心中心心念念的,不是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