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寸彼此燃尽的距离,以及感知到的一分分加深的存在。
我绞紧衣袖下的指尖,似乎全身都已绞紧。
而且,想到这些场景发生的导火索还是由自己亲手点燃的……
突然地,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我一跳。
身旁的人似乎简短地看了我一眼,我浑身更犹如被针刺一般,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喂。”上帝,这种仓皇失措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早上好,清羽,”是季磊,当周围没有别人的时候他会这样称呼我,“今天中午我们跟百胜有个餐会,我想你早上应该提前准备一下哦,还有,九点钟他们会派代表过来讨论项目的选址和前期注资事宜……”
电话里像是传来一份井井有条的日程安排,但我什么都没听清,几乎是胡乱应道,“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去公司。”
挂掉电话,脑子里已是嗡嗡的一片。
“你今天不会去公司。”司天浙突然说。
我吃惊,转头看向他。
“一会儿我会打电话给季磊,你今天需要休息。”他目视前方,平静的侧颜透出相符的不可抗拒力。
只是他说到需要休息时还是令我不自控地一阵脸红。
“……事情很重要……”我低声说。
“那就推到下午,”他看过来,“你上午不准再出门。”
说话间家门已至,我沉了口气,去扣车门把手,他几步来到我面前,率先拉开车门,顺势牵起我手腕的一刻,我吃痛地微微一缩。
他停住,立即明白了什么,眉间皱了皱,接着,他径自弯腰,从座椅上将我横抱起来。
“我——不用……”我一慌,捉紧他的衣襟。
他没有理会,踏进了家门。
一路走进我的卧室,入目一片干净整洁,昨夜凌乱的痕迹已被收敛去,司天浙放我下来,转身进浴室。
我站在原地,里面不刻传来水声,他接着走出来,对上我的目光,凝视里幻变着莫测的流云。
他抬手向我的领口,触及时却又停住,似乎是片刻的迟疑,他攥起指尖,手臂垂了下去。
“答应我,好好休息。”他说完,离开了我的房间。
舒缓的水流声顷刻间占据了屋子,升腾的水汽许诺着某种令人温暖的方式。
我褪去衣物,浴缸的温水没过全身,漾出仿佛捣碎的茶树和花瓣发酵出的香味。
我看着对面镜子中自己颈部片片绯红的痕迹,手臂,腰际,以及昨夜被他紧握腕部时留下的淤青,挽起水流,一一洗过。
我闭起眼睛,躺在浴缸边缘,像躺进柔软的棉絮。
走出浴室时,上午的阳光已经灌满了窗棂,我随手拿起手机,居然有sara的信息。
‘当小王子离开时,玫瑰说她用很多时间来隐藏所有的感情,她应该早点告诉他,长久以来自己一直深爱他,可玫瑰依然只能亲手送走了小王子。世界上究竟有多少爱,隐没在了本不该缄默不言的困境里,孤独地枯萎呢?
令人唏嘘,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