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就知道从来都不能指望他大发慈悲。
“别担心,我只是想跟她聊一聊。”他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而且我保证,她到家的时间不会比你晚两个小时以上,再说,我连你都放了,又怎么会为难她?”
他说的在理,我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细想之下,是了,以佐西目前手眼通天的势力,外婆的高度保密举措在他眼中都能形同儿戏,随便我怎么逃也无法逃离他的掌控,任他想做什么,我都无可反抗,那么,囚禁不囚禁我又有何区别呢?任何时候他想抓我,都如探囊取物一般,那么何不做个好人把我放了,既可以将他今晚幡然悔悟的好哥哥形象维持到底,还能暂时麻痹我。重要的是,这没准正是他某个计划的一部分。
不过,只要我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下,外婆便是安全的。好啊,反正我也乐得远离他,哪怕只是暂时的。
佐西真真是出动了他的精英保镖团来送我,六个保镖加我坐在一辆加长林肯里,平缓驶向家的方向。应该说,是天下间,我唯一还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别墅的轮廓逐渐清晰,我却透过车窗意外地看见家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让司机停车,我走了过去。
由远及近,那身影在我的视线里逐渐明澈,果真是司天浙。
他倜傥的轮廓刻进了浓浓的夜色里,落寞如暗夜的王子。
走到近前,我对上他的眸子,却只沉声不语。
他凝视我,那倒映着我身影的眼瞳里漾起了绵延的暖意。
“我,想知道你好不好。”
只这一句,便已令我动容。
突然发觉,自那晚起,他仿佛一直在履行着他的承诺——给我一切温存。
只是,他的观察何其仔细入微,我自信今晚的一言一笑都伪装地无懈可击,配合佐西将兄妹情深的戏做足,营造出一个家庭和美高贵典雅的小公主形象,连眼神都几乎不曾有失,他为何会问我好不好?应该说,他是何其观察入微,才会发现我不好。
抑或,他真的懂我。
心中有些触动,我突然不抗拒告诉他更多,不抗拒他走进我极少有人涉足过的世界。
回视他,我缓缓开口:“你想知道么,我的过去?”
他磁感的语调在唇线上延伸出温柔的痕迹,“清羽,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但我也了解,你不喜欢有人入侵你心底的平静,所以,如果你不想说,我会给你以及你的过往一个最大限度的清净。”
无需惊天动地的词汇,如此一句却镌刻进了我心里,我听见自己的回答,清晰而坚定。
“我们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