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安置纪师兄。”
颜笑说完了纪瑾瑜之事后,便缓缓叹了口气,随意地感叹了一番。
这一番感叹倒让宁远的眸子缩了缩,而后便听他笑道:“那里才是他目前最安全的去处,你放心吧,纪瑾瑜不是那么无用之人。等到战事起了之后,或许他便会求你帮忙了。”
颜笑听他话里的意思,竟不像是第一日知道纪瑾瑜被关押在无心崖。她带着古怪的表情瞅了宁远一眼。
宁远接收到颜笑古怪的表情之后,轻轻地咳了几声,随后便淡淡地道:“我的确是一早便知道纪瑾瑜被关在了无心崖,一早师父便问过我,他是否是我们旧识。”
颜笑闻言斜了他一眼,“既然你早知道了,怎么没有告诉过我?”
宁远用他堪堪能动的胳膊摸了摸鼻子,原本一直都是无甚表情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尴尬,不过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你也没问过我。”
颜笑被他拿话一噎,竟一时也没想到反驳的话来。
她为自己竟没有早些想到纪瑾瑜的这件事,已经愧疚不已了,被宁远这么一说,便更觉自己这个朋友做得有点儿失职。再怎么说,纪瑾瑜也曾经和她以及宁远达成了约定。
“只是你为何觉得他会需要我帮助?”颜笑对于宁远的话一时有些不解。
宁远巴不得她转移了注意力,便悉心为她解答。
“他与天玄宗如今闹腾的这一派显然不是站在一边的,若是战事起了,这一派人倾巢而出,门派里必定会有所空缺,那时便是他回去的最佳时机。”
颜笑点了点头,对于宁远的一番话,又有了自己的考量。
若是纪瑾瑜所站的那一派并不是主战派,那么或许对于天玄宗,他们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
只是这件事情她和宁远也不过是两个筑基弟子罢了,要拿主意,肯定还得去找师父商量。
而对于裂天一事,宁远却显得不太感兴趣。对于宁远的表现,颜笑也没能说些什么。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宁远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直到到了他能出去走动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让前来看他的颜笑将他挪到了慕霖的房内。
两人看完慕霖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颜笑祭出琉璃瓶子,便将宁远给扶了上去。
二人一路无话。可以说,从今日出洞府前,宁远对她说“带我去看看慕霖。”以外,二人便再无交谈。
就在颜笑以为宁远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直到他回到洞府。却没想,琉璃瓶子稳稳地落在洞府门前时,宁远却出声了。
“我到底是对不起他。”
颜笑闻言,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伤了三人,好了她一个,而宁远也不知究竟得了什么机缘,竟也一****好起来。唯独剩下****都是那样的慕霖。
颜笑在心底深处,也埋藏着对于慕霖深深的愧疚。
但她深知,宁远心里,比她更不好受。
宁远和慕霖是什么交情,那二人从来不说,但她身为一个外人,尚且能从二人平日里的交往中感受出来。
二人为同一时代的修士,又在同一个门派里。
在慕霖与宁远结识之时,当时的明真道君还只是明真真人。
二人同为结丹修士的入室弟子,又同为变异灵根,背景、资质均是上佳。
年龄尚幼的二人,若不是互把对方当做对手,暗地里较劲,那么便是有相当不错的交情。
宁远与慕霖,毫无疑问,是二者的结合。
他们不是暗地里较劲,而是明面上互相把对方当做共同成长的好友,比试较劲少不了,互相扶持鼓励也同样没有落下。
就是这样一起度过了几十年的两个人,早就成为了至交好友。
即便是后来慕霖因为师父晋级元婴,与宁远同辈的身份也成了长辈,这二人的关系也没有冷却了一分一毫。
男人的友谊和女人不同,既然是朋友便是朋友了,不会有什么弯弯绕绕。
慕霖与宁远虽总是在嘴上互损,但打心底,还是很认可自己的这个至交好友的。
可是这一次二人同时受伤,身为掌门的明轩真人最终选择救下的人,是宁远而不是慕霖,这对于宁远来说,心底肯定不会没有愧疚。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修仙世界里的残酷,强者为尊,适者生存。
但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至交好友的身上,恐怕都是残酷的。即便是宁远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颜笑看着面色晦暗的宁远,一时之间,思绪也有些飘远。
“想要经脉恢复,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道声音忽然突兀地在颜笑的识海中响起,她诧异地看了眼并未张口的宁远,心倏地有些颤抖。
“银焰?”颜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那怎么听都听得出的欣喜却是骗不了任何人的。
“怎么,许久没听到我的声音,不认识小爷我了?”
或许是刚苏醒的原因,银焰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从前那样稚嫩清亮,反而有了一种成熟的低沉。
“不是,只是、只是觉得你这次苏醒的有些早。”颜笑的情绪缓缓地镇定了下来,话语间不觉有了些许笑意。
“哼。”银焰轻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可不是有点早吗,照颜笑的估计,银焰这一次怎么着都该睡个五年十年的,没想到这不过堪堪一年,他便醒来了。
颜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自己的洞府,将银焰放出来透透风。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这一次苏醒,和第一次见你时的情况有些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