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浑反倒安定舒心起来,这位陛下冲谁大发怒气,反倒是不会牵连谁。
真的惹他不高兴的人,都会被他阴凉笑着将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狗。
果不其然,就听见那位天子以比王浑这位宦官还要阴气十足的语调说道:
“西凉董卓居然要进京护国,明目张胆以四万精兵攻打幽州,居然还是替朕讨逆?
甚至手中还有盖着朕玉玺的圣旨?哈哈哈,看来在我父皇驾崩之前,这宫里就出了内鬼了啊……王浑,你去查,曹操,袁绍,以及参与那次宫变的一切大小官员…看看是谁勾连外贼……”
“是,奴婢遵旨,一定查出元凶……”
“元凶?哈哈,你和朕说元凶,除了姓董的那个贱人,还有谁会是元凶?,除了作为父皇生母的她,还有谁能堂而皇之的在新君未立之时窃玉玺下诏?”
“嘿嘿,你说朕与陈留王都是她孙儿,这贱人怎么就敢如此偏心呢?莫不成只因为刘协是她养大的?
……的那就让她和她养大的那个贱种一起死吧…负朕者,都不必活,你最好记住…
…王浑,你说内鬼外鬼,哪只鬼能恶的过朕?”
王浑噤若寒蝉,不敢大出一口气,这种事情听听都是罪过。
但所幸刘辩也没有多纠缠在此事上,听见塌上天子冷冷的道:“刘虞既然敢纠结二十余位刘姓皇亲上表要求进京拜宗庙,且叙血嫡之情,瞻仰高祖遗风,看来是担心朕年幼啊……拳拳之心……
朕倒真是感念这群叔伯的情义,既然如此,怎能不给他们为祖宗基业尽忠的机会……何况我那位皇叔刘虞不是要求朕下旨调停?那朕就给他的面子……
王浑,拟制诏书,
“朕体诸宗亲赤诚之心,然值此国祚动荡之际,藩镇林立,外臣侮上,先有外戚何进意图篡逆,幸有先帝简拔遗存之臣,奋血报国,护朕于大厦将倾之时。
然又有强臣董卓,欺君罔上,挟重兵以攻上州,矫诏欲夺朝纲,众郡莫能当其锋,唯幽州刺史刘虞,踞孤城以拒敌与帝都之外,使朕不至颠沛受辱,今加封刘虞,凉侯,兼领凉州刺史,然朕德薄,大乱丛生,今此昭告天下,命,益州,荆州,幽州……等诸宗庙之亲,共匡社稷……”
一口气说了大段话,刘辩也有些劳累,举杯饮了些许甜露之后问道:“大概记下来?记得,所召讨逆之人,只要是那卷《宗亲表》上所署名的汉室诸人,一个都不要落下……而必严令,其余各地官员,不得借故出兵,否则以谋逆论处……”
“是,奴婢记下了……”王浑不过仅仅识字而已,断想不出天子是何用意,只是恭敬答应。
而在他稍微抬头的一瞬间,看见刘辩青紫的唇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派心腹之人,八百里加急,隐藏身份,带着朕的密诏赶往凉州边界,想办法接触到匈奴在内各个蛮夷,若是情况有变,
就以朕密诏节制部分能奉诏的将领,让他们退兵不抵抗…放蛮夷进关,朕自有封赏。
…然后许诺蛮夷,若每屠凉州十万人,朕就割沃地两郡,除此之外,只要他们肯出兵,朕每年进贡三十万金株……董卓一派西凉将领,校将以上,每颗脑袋五千金。
能拿多少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更何况,凉州以南,俱是千里沃土,美人珍宝无数,朕等他们来取……十分欢迎”
王浑纵然是个阉人,此刻也听得浑身发颤,再不敢去看天子脸色。
却又不敢答应,只是诺诺道:“陛下……这……陛下……”
刘辩在龙塌之上,捏着金杯,俯视着脚下的阉人,语气调笑道:
“怎么,朕都不在乎,你还替朕心疼了?父皇昏庸无能一世,但唯独杀何进之前一句话才算是天子气概。
“朕之江山,宁赠贼寇,不予家奴……”
王浑,你听听,这话说的多好……就十二个字啊,真是把朕此刻的心思都说透了……
“若是他们这些叛逆一定要抢走这天下,朕就毁了它,大家谁都别要……”
王浑此刻真恨不得没生来世上,浑身冷汗,如履薄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刘辩却完全没在乎自己说的一番话是如何的翻天覆地之言。
而是笑呵呵的吩咐道:
“不过想来局面不至于如此不可收拾,最多是幽州城破刘虞死而已……董卓哒不进洛阳,不过朕告诉你,幽州若当真城破,那谁都可以死,唯独那位诸葛凉,一定要带回来……
女子如龙,天纵之慧啊,而且如此的美人胚子,真不知多少年能出一个给一个刘虞当幕僚多可惜,这天下不是正好缺个皇后……”
…那…朕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