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继位第一年初冬
幽州城下,南门西凉陈精兵万余,正式叩关攻城。以一份不知从何而来的天子诏讨逆,诛杀刘虞。
北西东三门有黄巾五万,围城,绝幽州粮道。
西凉黄巾相看,却又秋毫无犯。
城内只有一半守军愿意守城相抗。是自其余几个郡守赶来的援兵。
在幽州十三座郡城刘虞与诸葛凉各有心腹,大约各半。一半率军来援,另一半自然冷眼旁观。
可刺史府所在的这座主城的军权,诸葛凉已经掌握了整整两年。
黄巾围城第四日,城中存粮只剩小半,而西凉攻城太急,突围几乎不可能。
其余一半jūn_duì在四次炸营哗变被庞统强力压下后,总算没丧尽天良做出通敌献城的勾当。
但上百名各级军官血书上表,若是刘虞不肯给个交代,释放孔明先生,并将一众人等砍头。
那么这三万人,宁幽州城破与城同死,也拒不出战。但这三万兵马的粮饷却必须优先供给,否则谁都不好说会不会窝里反。
附近州郡以及京师,都已经八百里急马报讯,奈何如石投海,全无回应。
各地已经初显藩镇林立雏形,幽州内乱谁乐意参与,巴不得看个热闹坐收渔利,唯有徐州陶谦那位和稀泥的老好人回信说要派使者调停……
“啪啪!”一个粗瓷杯子被摔的粉碎,瓷渣散在地上,溅如白花。
刘虞狠狠捏着几处的回信,皆是汉室宗亲,同在上书《宗亲表》上留名,却不想他们在这事上也是推延搪塞,语焉不详。
本来是大好局面,诸葛孔明心腹一朝之内尽数拔出,她自己也被软禁身不由己。
一份《宗亲表》以他刘虞为先,只待阻了董卓,以幽州雄厚军力,他甚至可能入主洛阳摄政。
哪想天地翻覆不过几日,他刘虞居然就落到个独守孤城,甚至可能身死的凄惨境遇。
鏖战数年,几乎被打的全无锐气的黄巾怎么就敢把一支堪称根基的大军投到幽州城外,三面围城又如何,放到平日,以两万精兵刘虞就有信心冲垮他们。
董卓他怎么就敢疯了一样悍然攻幽州大城,其行昭昭,放到平日宛如谋反,必当被天下共伐。
而且要知道虽然幽州方面死了不少人,可毕竟是依托高墙坚城,董卓的西凉军死的更多,三日攻城,锐减四千人。
甚至于那个胖子以火急军令又从凉州调了三万悍卒过来,正在赶赴幽州途中,竟是一副不踏平幽州誓不罢休的凶横态度。
他娘的就不怕马腾趁军备空虚折腾出什么大乱子,甚至于匈奴都可能犯边!
再说幽州诸葛凉所属,在刘虞看来主子都已落水,那些将领要么被清洗替换,要么投诚,怎么就会像是如今这般上下大小上百名军官,统一拧成一股绳以哗变相威胁?
“这天下人都他妈疯了不成!”
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居然硬是把一片好局做成了困局甚至死局。以刘虞的儒雅也不免骂了声娘。
坐在他下手位翻书的庞统丝毫不受影响,继续翻看一本《春秋》,抬头应道
“怎么算是疯了?天下诸侯,,心里哪个不盼着天下乱起来,只要天下分崩,汉室离乱,一切都好。
可只要一天必须维持着这个朝廷,一天是国泰民安,那他们也就只是臣子,是刘家门下走狗。
多少人巴不得董卓进京凌虐天子,将君权踩到泥里……
到那时举旗讨贼,不但占了个大义的堂皇,人人都不是乱臣贼子,而是梗骨忠臣……
却又都有机会坐坐那张龙椅,最起码也头上少个皇帝,独霸一方……谁愿意帮你刘虞上位?”
尤其是汉室宗亲,肯一起上《宗亲表》那是看中了进京瓜分皇权的蛋糕的好处,但眼下局面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旦天下分崩离析,你们这些皇亲,就是正统、就是大义,就是人心所向,就是天命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