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对方从破败阴暗的牲畜棚带到城中的养老院,今后定期送点钱就是田中秋能做到的事情。
来到索道前,田中秋看着下方宽阔激涌的锁江,将对面山里人锁死的锁江。
找一个倾斜的索道,田中秋在将自己绑好之后就朝前冲了出去,而上方的滑轮顺着锁链将田中秋带到了水平更低的另外一边,在从江心滑过的时候,江水冲击而上,田中秋能感觉到江面上升的水汽和打在身上的水珠,这里经常有人被江水从锁链上冲下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锁江的上方是大型的湖泊,在中间有一处瀑布,不过因为坡度和周围山石道路的关系,并没有游客会去欣赏。
田中秋滑落到了一个嵌入地面的柱子前,在落到地上后就开始将自己身上的绳索解开,并将绳索放在百米外一个坡度较高的平台上,这里就是从这边滑到那边的索道。
田中秋的家处于大山的半山腰上的小村子里,在村子的背后有一条河,是山上的泉水流下形成的河水,在下游的地方和锁江汇聚,然后一直延伸到水库,因为走了一个漫长的地下通道的关系,这里也无法成为村子通往外面道路。
在慢慢的走到村子外面的时候,田中秋就对这个村子有了直观的认识。
泥巴糊成的墙壁,干裂的泥土和木头就是建筑的主要材料,在高低起伏不平的泥土路上面,就是动物的粪便和干枯的杂草,遍布的绿色野草和干燥的粪便、草料、泥土交织在了一起。
建筑的断壁残骸随处可见,而村子里小孩黑黝黝的脸庞和满是审视的目光,也让田中秋感觉自己和这个村子并不是有太多的关系,起码小孩子并不熟悉自己。
田中秋按照记忆走向自己的家中,对于家中的情景不报任何期望,在这里凑活坐一晚上,明天就走。
在田中秋靠近记忆中的那个家的时候,看到了正在一边的棚子下面闲聊的几位老人,为首的一位老人在看到田中秋后,叹了口气说道:“中秋,你娘跳河死了!”
“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跳河?”田中秋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老人都是村里的老头老婆,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老头看田中秋不相信他的话,也没有生气,解释道:“你娘的药早就吃完了,前天村里的老婆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怎么叫也叫不醒,最后等了好一会儿后才醒过来,结果下午就到河边跳了下去,等小娃子们喊人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尸体找到了吗?”田中秋问道。
老头和老婆叹了口气,说道:“村里的劳力都去城里了,上哪去捞啊!”
“嗯,我知道了。”田中秋摆了摆手,朝着家中走去。
看到田中秋就这样走了,连哭都没哭,村里的老婆啐了一口,“真是白养这狗崽子了,爹妈死了连哭一声都不会!”
田中秋来到了只有一个木头板当门的土墙前,将门踹倒,踩着门板走了进去。
屋中黑黝黝的,一股水与草还有粪便混合的臭味席卷而来,至于羊骚味反而不是那么浓郁了。
在适应黑暗之后,田中秋就看到了土屋内的东西。
一个泥巴堆积而成的铺子,上面只有一张黑乌乌的被褥,在床铺的旁边系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一端应该绑着的山羊已经不见了。
在距离床铺一米半的地方就是土灶,土灶旁边是装油漆的铁桶。
除了玉米杆和干草外,房间内唯一算得上装饰的就是床头的一张最近才粘上去的奖状。
田中秋从土灶旁边找到了洋火,熟练的点燃了一根火柴,将床头的奖状撕下来连同被褥一起烧了。
根据记忆,这奖状是田中秋造假造的,用文具店的空白奖状来糊弄他的母亲,用这张幼儿园的红奖状糊弄到了十块钱的网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照顾不了你,但是找到你的尸体,让你入土为安还是能做到的。”
山里人被这江水困了一辈子,若是死了还留在水里,下辈子也走不出去。
不管这是不是迷信,田中秋都要将对方给捞上来,对方信这个,这就够了。
在将土屋内剩下的玉米棒子简单的煮了一下后,田中秋吃了一顿饱饭,然后坐在草堆中休息,当天未亮之时,少年离开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