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以后如果吵架,我就跪搓衣板,求再文原谅我,绝对不会让她伤心的”
他又捏捏再文的脸蛋,“哎,哭什么?我不会打你的,只要你以后不打我,我就烧高香了。”
再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推了四方一把,“瞎说什么呢?”
四方嚷,“我可没瞎说”
再文笑瞪着他,伸手掐他腰上的肉,四方故意哎吆哎吆的叫,让她开开心。
王叔看着这两个孩子闹腾,心里真是高兴,“走吧,进去,你父亲听说你们要回来,今天老早就回来了。”
四方问王叔,“他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发飙?”
王叔为贺友军讲话,“他哪有一直发飙啊?他不是不了解再文的情况吗?以为你不务正业,你就体谅体谅他吧,毕竟是你父亲,嘴巴上不服输,但是心里很疼你的,知道你们今天回来,他今天很早就回来了,正在叫厨房准备晚餐呢。”
四方轻叹口气,拉着再文的手进屋。
贺友军坐在客厅喝茶,看到四方和再文手拉手一起进来,他冷哼一声,“还知道回来”
四方没理会他的恶声恶气,他把手上的礼盒放到贺友军面前的茶几上,“爸,这个是再文给你买的,云南的普洱茶,就是你常喝的那种。”
贺友军脸色顿了顿,伸手拿起礼盒看了看,“臭小子,再文哪里会知道我在喝什么,是你买的吧?”
四方笑了,“父亲真是明察秋毫,但如果不是再文拉着我买,我哪里会想的起来?”
贺友军无奈的看着四方,“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像个无赖,以前十天半个月都打不出个屁来,现在嘻嘻哈哈,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儿子了。”四方的改变非常明显,以前他沉默寡言,像个面瘫,而过去的一年,他又精神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而现在呢,四方听到他讲难听的话,就嘻嘻哈哈的给糊弄过去。
四方拉再文坐到自己的身边,“爸,这样不好吗?”他的人生已经渐入佳境,他脸上是怎么挡也挡不住的志得意满。
贺友军说,“谁说不好啦”四方脾气变好,最有利的当然是贺友军自己了,家里终于不用鸡犬不宁了。
贺友军看了一眼再文,她柔顺的坐在四方的身边,低着头没有讲话,贺友军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以后慢慢来吧。
再文站起身来,跟贺友军说,“爸,我去厨房看看。”
这一声爸叫的贺友军心里乐开了花,他傻楞了好一会儿才回说,“好,好,你去。”
四方笑看着再文走进厨房,他跟贺友军说,“爸,谢谢你。”
贺友军不好意思的摸摸脑门,“有什么好谢的,你死心眼的只认她一个,我能怎么办?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儿媳妇一定是她了,我不接纳她,以后老了肯定被她虐待。”
“怎么会?再文很善良的。”
贺友军撇嘴,“养儿子没用,娶了媳妇忘了爹。”
四方笑了,“天天一起生活,怎么可能忘了您,想忘也忘不了。”
“你们年轻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管不了你们,我对你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赶快给我生个孙子抱,你爹我老了,也该享享天伦之乐了。”
这个好办,四方笑嘻嘻,“今年就怀,明年就给你孙子抱”
“你小子,说的可真容易。”
“很难吗?我会努力的,每天奋斗。”
“看我老了是吧,在你老爹面前炫耀个屁啊。”
“你想多了”
贺友军指指旁边的包,“是不是再文的手机响了?”
四方脸色一沉,连忙从再文的包里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是周均的号码。
他拿起手机到厨房,再文穿着围裙,正在厨房里煎茄子。四方走到她旁边,“周均的电话。”
再文的手上都是油,她指指自己的耳朵,四方按了接听键,然后放到她的耳边。
“喂?”
再文喂了一声,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她的表情也越来越悲恸。四方急了,他拿过手机放到自己的耳边,那边的周均不知道已经换了人,依然不停的讲着,“……他要求自己的葬礼要尽量简单,骨灰撒到大海就可以了……”
“高东城怎么啦?”四方惊讶的问周均,一个多小时以前还好好的,现在这么就谈到葬礼了?
高东城顿了顿,语气悲恸,“你们走后,他把我支开,然后就从病房的窗户跳下去了,当场就死了。”
四方讶异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周均叹了一口气,“活着的时候,他从未被病痛打倒过,他永远保持干净,整洁,乐观,他要的是与人无异,但是命运逼着他到这一步,他已绝望了,吃喝等死,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四方抿嘴,也感慨颇深,如果有更好的选择,高东成应该不会跳楼,他一定会选一个更体面的方式,因为他对面子一直都是那么的看重。
“现在还在医院吗?”四方问。
“是,高先生留有遗书给再文,让她全权处理他的后事。”
“好的,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挂了电话,四方蹲到再文的面前,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方式,你不要太难过好吗?”
再文摇摇头,“怎么会这么突然。”
四方抱住她,低声跟她说,“他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可能一一了解。”
再文苦涩的说,“是啊,很多时候我们都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