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理由吗？”

“这是我的人生”再文觉得这不是一句理由可以概括的。

四方坐在床边，头低垂着，双手放在大腿上，紧紧的握在一起。

“我可以等你的。”沉默了好久的四方说。

那一瞬间，再文的心像是被狠狠的重击，各种情绪挤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以前从来没有哭过，这两天仿佛要流尽一辈子的眼泪。

“我，我没想过…再回来这个地方。”再文哽咽着说出心中一直潜藏的愿望。哪怕是一个孤魂野鬼，她也希望能有一片新的土地，让她能自由自在，宛若新生。

沉默与眼泪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长久持续

“真的不可以吗？”已经打开门的四方最后忍不住问道，握住门把的手泛白而青筋暴露。

“对不起”再文痛哭失声。

四方无意思的走着，迎面一个魁梧的男人狠狠的撞了他一下，那个男人先发制人的骂骂咧咧，“走路没长眼睛啊，妈的，今天真倒霉”。

四方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这个嘴巴一开一合的男人。

魁梧男看他直直的盯着他，心里毛毛的，又咕噜了一句，“妈的，奇怪的人。”赶紧转身走人，不时还回头瞄瞄四方。

四方看着他一步三回头，微微笑了笑，直到那个男人消失在人海中，他才转过身来，继续走着。这时，他才发现现在已经晚上了，路灯，街道上的霓虹彩灯都亮了起来。他看了看四周，竟然不知道这是哪里，陌生的街道，陌生的房子，陌生的人群。

这时四方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来，是王叔。“四方，你晚上回家吃饭吗？”王叔在那边问。

“王叔，你过来接我，我钱包被偷了。”四方平静的说。

那边王叔吓一跳，“什么？怎么会这样！那你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四方抬起来看看四周，“ 皇妹洗头城？？？”，四方前面有一块这样的霓虹招牌，一闪一闪的。

王叔找到四方的时候，才知道他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是火车站后面的一条小小的暗巷，是有名的红灯区，他不知道四方怎么会突然跑到这个地方来，并且还被偷了钱包。但是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王叔也不敢问太多。

晚上王叔一直没有睡觉，他觉得今天四方的情绪很不对，不知道是不是和再文吵架了，想给再文打个电话问问的，但是再文的手机关机了。每隔一个小时，王叔都会悄悄地走到三楼看看四方的情况，但是每次上去，四方都是坐在电视机前安静的看那个叫海什么王的动画片。怎么又在通宵看这个？王叔非常的不解。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四方关掉电视，到一楼去吃早餐。在他经常坐的位置，桌面上整齐的摆着他丢失的钱包，卡夹。四方没有翻看，直接放进衣袋。

王叔端了一碗粥放到他面前，“小武问怎么处理？” 四方没什么精神的说，“小事，没必要。”

王叔点点头，“好的。”

又到了十一点，下班了。再文套上自己的厚外套，和陈姐打个招呼，回学校去。

前两天的病没有好转的迹象，再文一直没有食欲，吃不下饭，总是想要呕吐，医生说她受了凉，药每天都吃，都还是不见好。但还是坚持着过来打工，请一天假小白还可以过来顶一下班，请太久就不行了，再文怕会丢掉这份工作。

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已经是一月下旬了，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可惜这个城市很少会下雪，寒冷的季节只会飘着不大不小的雨，让人瑟瑟发抖。

再文没有带伞，她拉起棉服的帽子顶到头上，露出一张小小的脸庞。街上很多没有打伞的行人步伐匆匆，肯定有一盏温暖的灯在等着他们吧，再文想。她慢慢的迈着步子，呼吸着夜晚冷冽新鲜的空气，并不急于赶路。

迎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举着□遮住头顶，小跑着过来，经过时不小心撞了一下再文，那个女孩子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再文笑了笑对她说没关系，女孩子腼腆的点了点头，继续小跑着走了。

再文回头看了看她的背影，也是一个加晚班的女孩子吧，很腼腆可爱。正准备转身时，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她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着那个身影。

他穿着一件略显单薄的米色风衣，领子高高的竖着，他也没有拿伞，头发被小雨打湿，一条条的耷拉在头顶，有水珠顺着发丝滴下来，沿着那张苍白瘦削的脸往下流。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眼睛微眯的正看着她。

再文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愣愣的看着四方的身影。而四方也停在原地，没有往前走，也没有往后退，只定定的看着她。

再文心中觉得温暖而又酸软，这端感情的开始，是自己挑起来的，却是另有目的，四方被她无辜的拖进这个局里，当她听王叔讲了四方小时候的事情时，她的良心，她的怜悯，她的感同身受让她做出分手的决定，如果这段感情注定以分手收场，那还是不要开始的好，起码现在结束，不会太对不起四方。

可是看着站在雨中的四方，她不禁眼眶灼热，他是那么的好，没有因为自己的反复无常而恼羞成怒，没有对她讲任何埋怨的话，只是默默的在雨中看着她。

再文狠狠的转过身来，继续往前走。如果结局早已写好，那么自己没有权利后悔。四方，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总有一天你会忘了这些。

雨越下越大了，落在脸上，冰冰的咸咸的。再文伸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的步子越迈越快，几乎小跑了起来。不敢看后面，不敢回头，只顾往前往前，如同她短短的十八年常常做的那样，不顾一切的往前。

四方看着慌张匆忙而去的再文，并没有去追赶，当再文突然转身看到他的那一刻，他的心突然跳的特别快，他希望再文看到他吗？也许是的，他希望再文看到他以后，能改变想法。其实他很想对再文说，我没有埋怨你，也没有责怪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想做的，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想说的。

10

10、第十章

小华看着坐在她斜对角的那个年轻男人，他已经看了她好几天了。

小华每天在市民广场的一角表演钻铁桶，钻完窄窄的铁桶，她气喘吁吁的拿起地上的锣使劲敲几下，口中念念有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可怜可怜我。然后端起盘子来回转几圈收几个钱。

才开始的时候，小华并没有注意坐在斜对角石凳上的那个男人，因为他坐的稍微有点远，小华没有跑过去收钱。后来注意他，是因为表演几遍之后，通常人们都会觉得没意思的散去，小华累的坐在地上捏捏胳膊捏捏腿收拾钱的时候，都会看到斜对角的那个男人还在看着她，才开始她有点不安，后来看他也没有怎么样，也就懒得管他了，该干嘛干嘛。

今天这个男人又来了，他每天大概都在下午四点多过来，等她要走了他才站起来走。小华注意到他很高，长的很帅气，是小华看过的最帅气的。

小华收拾好东西，将钱放进最贴身的口袋里，拍了拍衣服，转头看着那个陌生男人，小华决定今天要和他讲讲话，因为她明天要换一个地方摆摊了，这附近的人很多都看过她钻铁桶了，人们就是凑个热闹，看过几遍就没兴趣了，今天过来看的人就已经很少了。

“哥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