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怎么忘了李早发了,去问问小李子不就知道了,那小子一向消息灵通。
王叔兴匆匆的下楼去了。
刚刚放下饭盒,对面宿舍的文洁就过来叫再文,“郝再文,楼下有人找你,快点下去。”
再文想不到谁找他,跟四方说好晚上见的啊,难道是再武?一惊之下急匆匆的下了楼。来到大门口,没看到再武的影子,其他还有什么人找自己啊?
一个50多岁的大叔走到再文的面前问,“您叫再文?” 再文看着这个大叔,他梳着一丝不苟的半白短发,穿着黑色的夹克,手中提着一只粉红色的保温桶。
再文一脸问号,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但看着那个粉红的保温桶,和四方给他送早餐的饭盒好像一个系列啊。
“您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四方的家人。”那个大叔说。
原来是四方的家人啊,“他没事吧?”四方的家人怎么会突然找到她。
“呵呵,别担心,四方很好,我只是过来看看您。”大叔笑呵呵的说。“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个快餐店,我们去那边坐坐吧。”大叔看着她,一脸殷切的说。
“好的,走吧”再文跟着大叔一起过去,“我叫郝再文,您叫我小文就可以了。”这个大叔一句一个您,再文真是担当不起啊。
“好的,小文。”大叔笑呵呵的从善如流,这个女孩子蛮可爱蛮亲切的,嗯,不错不错。
在快餐店坐下来,大叔把保温桶推到她面前,“小文,这个是家里做的乌鸡汤,你们女孩子吃乌鸡汤很养颜的。”
再文觉得很不好意思啊,“谢谢您,叔叔。”然后又补了一句,“汤我会好好喝的,麻烦您了。”
大叔看她收下了汤,心情更好了,“小文,突然过来找你,你吓一跳吧,呵呵,我主要想过来看看你。你和四方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相处的怎么样啊?
“我们,挺好的。”再文嗫嗫的说。
“那就好,四方这孩子不会讲话,人也比较木讷,如果有惹你生气的地方,你千万要原谅他啊。”
“他挺好的”说木讷有点严重,再文想。
“呵呵,只要你对他没意见就行。偷偷告诉你奥,你可是他的初恋呢。别看他已经24岁了,工作学业都挺好,但是对待感情啊,那还是很没有经验的。”大叔感慨道,“哎,四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也希望他有美满的爱情和家庭。”
“叔叔,他挺好的,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啦。”可能父母总觉得自己的孩子长不大,处事不成熟吧,再文想。
“再文,四方很喜欢你,我希望你们好好相处,你要好好对他啊,好吗?你不知道四方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如果你看过小时候的他,就会觉得现在的他是多么的幸福。”
再文疑惑,“他小时候是怎样的?”
“他小的时候啊,一直皮球可以拍一天……”
大叔讲着四方小时候的事情,虽然是五十多岁的长辈了,当回忆起那些画面,仍然落下了眼泪。
看着大叔低头偷偷抹泪,再文也好想哭,原来是这样的啊,外表光鲜的四方原来有这样的童年。原来这也是一颗被粗暴打碎,又慢慢缝补起来的脆弱灵魂。她不敢想象9岁之前的四方经受了怎样的磨难,何等的折磨,才被摧残成那个样子,才会紧紧的封闭自己。眼前仿佛看到一个顽固的小小少年瑟瑟的躲在墙角,再文想,是不是那也是自己,一个不愿去回想的小小的自己,她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更理解那个小小的少年,对吗?
再文擦拭着脸上纵横的泪水,在大叔怜悯的目光中,她一把抓过桌子上的保温桶,冲出了快餐店。
站在无人的角落,她终于控制不住的大哭失声。
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哭泣对吗?我应该表扬自己对吗?但能不能有那么一次啊,我可以嚎啕哭一场?为了记忆中自己小小的愿望,黑而沉默的眼睛,挣扎倔强的小小身躯,孤独而匮乏的生命,妥协的欢笑,现实的无奈,无望的前程。
为了这所有的一切。
这一刻她有多为自己难过,就有多为四方难过。
四方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半了,再文怎么还没有来咖啡店。他又掏出手机来拨电话,怎么还是打不通。
有人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店里的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常听再文叫她陈姐。
“再文打电话来说今天不过来了,她生病了。”
四方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问她,“她用座机打的?”
“是的”
“是多少?”
“什么?”陈娇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的座机号码是多少?”
“你过来查一下吧。”陈娇说。
“吱”椅子被遽然推开,四方已经站了起来。
陈娇一愣,连忙领着他往吧台走去。
“再文,别睡了,你的电话,一个男的,快来接。”梅梅摇了摇再文的胳膊。
“嗯”再文慢慢爬起来,今天下午在无人的校园一角,她整整哭了两个钟头,眼睛肿的像桃子。大哭一场后她觉得很没力气,摇摇晃晃的回了宿舍,一下子躺到床上就爬不起来了。躺了不到半个小时,她就觉得恶心的厉害,后来忍不住,“哇”的全吐在了床边。那时候宿舍里没有人,他们都上课去了。她勉力爬起来,扯掉被喷脏的床单,罩住地上的污物,实在没有力气收拾了,她倒头睡去,一直到她们下了课回来。佳佳帮她买了药,她吃完又给陈姐打了一个电话,又接着睡。
“喂”再文有气无力的抓着话筒,眼睛没有焦点。电话那头静静的。再文心中微微一动,她已想到那边是谁,而眼泪似乎有自己的意志,已慢慢流淌。
“吃了药吗?”四方问。
“嗯”再文随意轻轻嗯了一声。她害怕她如果好好讲话,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
“王叔说中午去找你了,你喝了汤了吗?为什么会突然生病。”四方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