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像背后那条最长的伤疤一样,应该都是不久前留下的,而更早的那些,或许连痕迹都已经消失了。
手指从指尖开始变得冰凉,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从末梢迅速涌回心脏,然后被紧紧捏住一样,胸口有一瞬间饱胀的窒息感,叶昭看着那大大小小的伤痕,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它们被留下时的场景,尽管他并没有真的看到。
聂仁衍把脸上的水抹掉,睁开眼的瞬间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叶昭。
如果放在以往,他一定会满脸惊喜,二话不说地扑上去,送上门来的再放跑了简直白长二两肉!但这一次,也许因为叶昭的眼神太过空茫,看得他心里猛地一揪,于是只是微微怔愣了一下,便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丢到了一边。
他朝前走了两步,低头,还带着水的手安抚性地轻轻捏了捏叶昭的下巴,“媳妇儿,你怎么这幅表情?”
那些淡色的伤疤,从远在水雾中,模糊不清,只能看见大概轮廓,到现在近在咫尺,连细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叶昭忍不住抬手,指尖落在聂仁衍胸口上两道交叉的伤痕上,摩挲了两下,完全不同于正常皮肤的触感,让他微微皱了眉。
聂仁衍刚淋完热水,身上的温度很高,而叶昭的手指太凉,碰到他胸口的瞬间,让他惊了一下。他本能的第一反应是:不好!忘了身上伤还没消!
在叶昭近乎冰凉的指尖在他的伤痕上轻轻摩挲的时候,聂仁衍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抽了抽嘴角,心里暗道:卧槽媳妇儿你不要一脸忧郁地动手动脚,再这样摸下去我会犯罪的,要不咱们先来一发再接着聊?=_,=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挑叶昭明显忧郁的状态下说这种话,指不定以后漫长的人森里连一发都来不了。
叶昭只摩挲了两下,便回了手,他垂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眼看向聂仁衍问道:“这些……怎么回事?”
聂仁衍一心以为他只是被这些伤痕惊到了,才会有这样反常,毕竟不管是谁,看到一个人好好的,突然带了一身的伤,多少都会有点反应不过来。
“哦,这些啊,之前碰到一些比较棘手的杂碎,没处理好,所以落下的。不过那都是好几个月之前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他试图以调侃的语气让叶昭紧绷的表情放松下来,“媳妇儿你难道不觉得带点疤,老子简直荷尔蒙四溢嘛?!”
谁知听了他的话,叶昭眉头确实不再皱着了,神色也不再僵硬了,而是变成了彻底的面无表情。
他盯着聂仁衍的眼睛看了很久,看得聂仁衍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心说:不会吧!难道……
在把聂仁衍看毛的前一秒,叶昭回了目光,他丢下一句:“洗完了出来,我有话问你。”便转身离开了浴室。
看着门在自己眼前重新掩上,聂仁衍愣了很久,心想:这还洗个p啊!他赶紧捞过毛巾三两下擦干身体上已经变凉的水珠,抽了一旁的浴巾往腰间一围便打开了门。
叶昭正抱着臂倚坐在床头,看到他近乎全裸着出来,不赞同地皱了眉,他长腿一跨,起身走到衣柜旁,从里面找出一件棉质的白色浴袍递给聂仁衍。
接过来套上,聂仁衍边系腰带,边看着叶昭又坐回床上,和先前一样,抱臂倚在床头,姿势非常的优雅,但是表情严肃得让聂仁衍心里有些忐忑。
在叶昭垫在后腰的枕头旁,躺着一样东西。
聂仁衍定睛一看,心尖颤悠了一下卧槽又是那把匕首!
这是要刑讯逼供啊!
聂仁衍下意识把腰间的浴巾围紧了一点,不要问他为什么想到刑讯逼供,第一反应是把某些部位保护好一点,这是多年来的条件反射。
叶昭抬起下巴示意聂仁衍坐下来。他原本指的是自己面前这块地方,结果聂仁衍点点头,一脸僵硬地坐到了床尾。
顺着他的目光,叶昭看到了身旁的匕首,他愣了一下,然后无语地看向只沾了床尾一个角落的某人:“……”为什么每次明明非常严肃的氛围,都能被他搅得严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