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见她满腹心思,根本无意再逛,便吩咐了谢嬷嬷去购置些物什,自己则是带着沈静仪先行回去。
到了船上,温娴还惊讶地看着他们,“不是说去买些东西么,怎的才两刻钟便回来了?”
“突然觉着有些累,便让谢嬷嬷去采办了。”沈静仪道:“二哥,表姐,我先歇会儿去了。”
温娴愣愣地点头,沈楠看了静仪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只吩咐道:“若是有事便同我说。”
沈静仪应了声,待到他们走后,她坐在床边将自己买的手串拿出来,仔细地看了看。
确实是慈悲咒不错。
她的心沉甸甸的。
“小姐,可有不妥?”珍珠见她面色不对,便问道。
“无事,”她摇摇头,“我有些倦了,你们去外头守着吧!”
珍珠绿拂两人相视一眼,福了福,应道:“是……”
待到谢嬷嬷回来,已是傍晚时分。沈静仪闻声便唤了她进来,任由珍珠给自己收拾着,她问道:“东西可都买齐了?”
“都买齐了,明儿过了,再过一日,才能到金陵。若是还缺着什么,届时路过镇江再买不迟。”
“便听您的吧!”她点头道:“嬷嬷可打听到了孟河之处?”
谢嬷嬷闻言,看了眼绿拂,绿拂会意,去将房门关了起来,自个儿守在了外头。
只听她道:“奴婢打听过了,许多人不知这孟河位于何处,可碰巧有一乞儿正是从那孟河一路乞讨过来的。据说,是在武进那块儿,长江边上的一个小镇子。因着太小,许多人并不知晓。”
“那里的人都姓孟?”
“听说是。”
沈静仪蹙眉,母亲留下的书信上面,的确注明了那人的姓氏,而且,还是个戏子。如此,应当不难找才是,即便早已经不在了,也一定有其他家人留存。
“嬷嬷,大容不是跟来了么,你让他立刻前往孟河镇,替我打听一下,十几年前有哪个人是做过戏子的。打听到了,便打听那戏子的亲人,有谁尚在的,立刻回禀我。”她顿了顿,再道:“小心些,让他务必看好那些人。”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谢嬷嬷福了福,立即退了出去。
沈静仪眸子微沉,手指不经意地抚向自己的腰带,缓缓地摩擦着。
现在,她只希望那个戏子还有其他亲人尚在,希望顾氏没有赶尽杀绝。
如此,她才能找到她的命脉,让她永无翻身之日。替她,也替她母亲讨回应有的一切。
珍珠见着沈静仪在愣神,并没有多问,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她对她更是敬畏忠心。
是以,明知她有事且是自己不知的,却也没有多问。
傍晚的河面上景色很是美妙,此时形形色色的人皆被衬得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沈静仪来到船头站着,眺望岸上的人与事。码头边上有一个卖酸梅汤的摊子,她看着两个老人有说有笑地为客人打上汤水,脸上无一不显示着满足与喜悦。
只那几个铜板便能让他们如此开怀,看来这寻常百姓家,倒也不是太差。
正当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浑然不知对面驶来了一艘船,船头站着几个身着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卫。
珍珠一惊,立即道:“小姐,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