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突然转身跑出去,没有留意身后一只欲挽留却没捉住人的手。
她一口气冲下楼,外面仍然狂风大作,可她哪里顾得上这些,她跑上街,雨水打在脸上缺没有感觉到疼,因为心里有一处更疼的地方掩盖了脸上这样微不足道的痛楚。
她跑到路边,看着过往的车,里面的人似乎都知道自己要去的方向,这世界上仿佛只有她不知道何去何从。头一次觉得活着是件无望而痛苦的事,因为几乎所有人到最后都会离开自己,她生来就背负着母亲远走他乡的因由,母亲死后,唯一的血亲不要她,如今连墨玉也这样。
雨势太大,周围都被溅起的水花弄成白芒一片,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流浪狗,吓得她下意识躲开,脚下却一个不稳跌坐在地。
脑子里忽然有一段女人的唱腔,那声音颇熟悉,她最后一次听妈妈唱起。可声音的最后一个字突然变声调,越来越响,她慢慢转头望向声音来源,一注车灯打在眼睛里,猫咪一般的瞳仁瞬间聚缩。
原来,是妈妈太想她了……
第二十七章
死亡可以很简单,只需速度和力量。
那光线让她闭上眼,愈发刺耳的鸣笛仿佛将心底最本能的恐惧也驱散。
下一刻,她的身体却撞上另一个僵硬的躯体,耳边呼啸而过的是那变调的笛声,疾驶的车子溅起的雨水瞬间打在身上。
耳边一点点安静下来,却越发清晰地听见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
她睁开眼,雨水进了眼眶,和着泪流出。模糊中,她看见自己被墨玉抱在怀里。两个人瘫坐在路边,那位置距离刚才的车子不过一步之遥。
他紧绷着脸,不说话,手臂却紧紧抱住刚刚那命悬一线的女人。
手指覆上他的脸,这样惨白,没一丝血色,划过紧抿的唇,没错过那细微的颤抖。他头发乱了,雨水顺着鬓角滑下。
看见这样的男人,她忽然止住眼泪,凝住心神看他。
他的胸口在喘息声中慢慢平静了起伏,手掌撑住她的后脑将女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路上不多的行人见证了这一幕,他们看见一双那女坐在雨里拥抱对方,那样的姿势没半分美感,他们闭着眼,两个人的手指都缠绕在对方身上,用一种最笨拙的方式。
有时不说话的时候,更好。
男人为女人擦头发,浴巾很软,动作很轻。他坐在身后,如果没有动作就是悄然无息。
她摸上他的手,放下,转过身,两人面对面。
欺近男人的脸,眼神专注地望着他已经升起血色的唇,摸到他的右手,拉起,缓缓压贴在自己左边的胸口,轻轻地,却清晰,“每次想你,这里面都疼。”说完,咬上他的下唇。
男人慢慢闭了眼睛,没再推开女人,手掌下是分明的搏动,女人身上带着自己熟悉的香,唇上是不轻不重的疼。
由外面带回的湿冷被他的手带走,她放松咬他的力道,就像当年一样,改为细细的亲吻,仿佛重温。
他仍没有动作,她忧心的蹙起眉,心里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墨——”
那未完的名字被他含进嘴里,她睁大眼,却只能看得到他的鬓角。
两个人的气息渐渐交融在一处,他将她压倒在床上,狂乱的吻,右手越过白色的袍子又重新覆上刚刚的那个位置,温软的下面,是更加清晰的律动。
她的长发纠结在两人亲吻的唇边,挑逗两人的神经,她觉得痒,轻轻笑出声,伸手拨开发丝,不意唇上却猛地一疼。
他咬上她的唇,缓下亲吻,微微撑起身体看她。
身下的女人面如桃花,唇瓣微微张开,猫眼儿一样的瞳仁专注在他脸庞。
他说:“这次……真的不能和上次一样了。”
她说:“我发誓。”
两个人再度纠缠在一起,生疏多年的两具身体仿佛都在寻找属于对方的那段记忆,彼此摸索、试探、纠缠。
女人不再如当年那样纤瘦,已经完全成熟的身体让他乱了理智。
在男人手上,女人化作一汪水,他掬在手中,湿滑了彼此。
也许是旷疏许久的亲密让两人格外狂乱,除去相隔的衣服,两人手在对方身上温习着,一点点找回记忆。
女人胆大的手滑上他的胸膛,顺着肌理向下抚摸,最终落在男人最隐秘的地方,细细感觉那里的温度,直到他发出难耐的声音,这低声的呜咽似乎给了她鼓励,手上一点点加速,一点点升温欲望。
“够了……”扯住她的手,男人一把拉起女人坐起身,寻找让两人满足的方式。
女人终于为自己的胆大付出代价,他融进她的身体,她疼的咬住男人的肩膀。
“疼吗?”感觉到她身体深处的紧绷,他咬牙抑住早已崩溃的欲望,强迫自己停了动作,待她慢慢适应。
双臂勾住男人慢慢变得湿濡的肩膀,为这一刻落泪。当年那种交融的感动又回来,他在自己身体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两人分开。
她心里想着,在一起,这样在一起,一直下去,不分开。
微微错开身,看着他汗湿的额际,突然吻上他的眉心,身体开始缓缓移动,解了他的桎梏。
也许是极度的渴望,也许是分别的漫长,他们很快跃上顶点,然后又落回人间,落回现实。
日落后,没有点灯的屋里渐渐沉下光线,女人赤裸雪白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