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爷没有急于给自己的这一猜测下定论。他伸出右手,轻轻将指腹置于紫砂壶上,而他的手在碰到茶壶的那一刻好似中毒了一般,颤抖地收回了。有句话说,人走茶凉,沈正出门了,这壶茶却是热的?沈家难道还有人敢用沈正的杯子喝茶,恐怕这个可能几乎为零了,一切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
这个不容争辩的事实令重情重义的唐老爷气愤不已,他一怒之下,夺门而出,只留下陆老爷三人呆愣在原地。陆老爷转身问陆游,“这……”。陆游也问唐琬道,“岳丈这是怎么呢?怎么突然……”
唐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见唐老爷这番情景,深知情况不妙,与陆游道了声“你们等我一下”,便立即追随出去了。唐琬追到门外,看着不远处躬身沮丧的唐老爷,突然明白了一切,沈伯伯原来真的是有意回避。
唐琬走到唐老爷的身后,几番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唐老爷弓着的身子突然转了过身来,面目几近扭曲狰狞地说道“他沈正竟真这般待我?我真是看走眼了,亏得这么多年,把他当做好兄弟。”
唐琬不知如何劝解,在她看来这件事情沈伯伯并没有什么错,而且他又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由不得她这个无足轻重的后辈来评头论足,可是这些话又怎能说给父亲听,以他现在的心情,听了这番话岂不是要被气个半死。唐琬便将那些话吞到肚子里,什么也不说,只上前搀扶着唐老爷,在附近找了个平坦点的石墩坐了下来。唐老爷口中还在抱怨着沈正的不义,“你说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能帮就帮,不能帮就不帮,咱们名人不做暗事,有什么事情说得清清白白的不就好了嘛。哎,真没有想到沈正竟是这样的人。”
唐琬终于忍不住说道,“爹,沈伯伯与你这么多年的朋友,不像是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的人,我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唐老爷冷笑道,“隐情?我看他就是想要隐藏吧!”
唐琬道,“爹,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多想了,咱们还是等见到沈伯伯了再问他清楚。”
唐老爷抬起头来看了眼唐琬,“见他?一个有心躲起来的人,我们还怎么找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