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长大之后,对小时候看不明白的很多事也明白了,尽管嘴巴上不说,但是一旦生病就渴望着他人体温这点,既让镇平王世子又是厌恶,却又是不自觉的依赖。
过了一段时间,脑袋的痛楚总算是好多了,而听到周遭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再想将人拖出去砍了那样深恶痛绝。就这样,他在睡睡醒醒间度过了一段时间,不过昏睡的时间明显比较长,有时候就算是意识清醒,却还是睁不开双眼,但好歹外界有什么事,倒是知道的清楚,不再像前段日子那样两眼一摸黑,哈都不知道。这一日,他听到了熟人的声音。
「……他之前老是呕吐,这些日子喂下去的米粥也都吐出来不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温柔声音带着些许忧虑焦急,正是他家不待见的兄长雅公子。
「这样很正常,非常正常。」另外一道毫无起伏、比较飘忽无力的声音应了一声,怎么听怎么耳熟。
哦,是白雉那厮……他采药回来了?
「正常?这……」哥哥的声音很焦急。
「怀孕嘛,还不都这样?」白雉的声音很淡然。
「噗」有人喷饭了,随后就是蜜蜂盛大的狂笑声。
『白雉!老子要干掉你!』朱熙恨得咬牙切齿!
「白郎中你……」哥哥说了四个字说不下去了,估计是被这不好笑的笑话冷到了。果然,白雉这号人,是个人都受不了。
「看气氛太沉重,说笑一下罢了。」某人一点自觉都没有,继续道:「小猪身上的毒基本上都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是好好休养而已,雅公子不用担心。至于小猪的呕吐嘛……嗯,没什么大碍,反正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刚好清一下肠胃,也不错嘛――」
「…」哥哥又是一阵无言。
「嘻嘻嘻――说得对,反正总有一天要习惯的――」蜜蜂华丽丽的女嗓传来,满是欣喜,估摸着是在打什么歪主意。果然,下一刻那女人就说道:「关于习惯这方面,我也会尽力帮忙的,这些都是门中收集来的稿本,等到小猪清醒过来,拿给他看就行了,呵呵????不用太感谢我。」
『我不感谢妳,我只想干掉妳!』
朱熙心中寻思着要不要继续装死一段时间,那边哥哥应了一声,蜜蜂又问道:「关于小猪中毒的事,雅公子有什么想法?」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并且我们在场那么多人都没人察觉,这份功夫不可不防。」
「确实如此。」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当时在场的人中,有『绝杀』的人混入……」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到蜜蜂冷笑道:「雅公子尽管放心,如果是我春宵书坊内出了内奸,我绝对不会姑息。」发生这样的事,毫无疑问是在镇平王府和下九流门春宵书坊脸上抽了个恶狠狠的巴掌。
雅公子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别人都这样欺负到在下头上来,来而不往非礼也,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下,好给他们个大大的回礼,才显得我们镇平王府的涵养才是。」
这番话说得平淡谦和,语气虽然淡然却显得诚恳无比,只不过听的人有哈感想,就不是朱熙所能想象的了。
眶訾必报、极度护短、恋弟情结……大概这些词汇都会被安在雅公子的脑袋上。
至于这个被一直呵护、爱怜的弟弟会不会因此爆掉他老哥的头,也不是旁观者所能操心的问题就是了。
蜜蜂嘻嘻笑道:「雅公子能这样想真是再好不过,哪有被人欺上头而不反抗的道理?」
『屁!还不是想借助镇平王府的力量帮妳铲除异己?这死女人,如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还真是半点亏都不吃!』朱熙腹诽不已。
「只是这『绝杀』的背后主使者不知是和贵书坊作对的哪个呢?还是之前说过的两家书坊全部都有参与?」
「呃……」蜜蜂一下子哑了音,随后才笑道:「这个嘛,小猪好歹也是我们下九流门的弟子,谁敢动我们家的弟子,绝对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关于这『绝杀』背后买凶杀人的罪魁祸首,我们自会摸得清清楚楚……雅公子尽请放心。」
「我自然是相信贵门的信誉。」雅公子含笑应道,他家老弟在心中嘀咕了一声,『不愧是从商的,果然就是奸,当真是半点便宜都不肯吃。』
不过,看那个老是欺压自己的蜜蜂吃瘪,朱熙还真是觉得胸中大畅,舒爽得不得了。
当然,如果能让朱弦也吃瘪,就更加美妙了。
最好是蜜蜂和朱弦两人相互陷害扯后腿,他好在旁边观战,坐收渔翁之利才是。
「呃,舍弟身上的毒虽然经由白郎中妙手怯除不少,但恐怕身体还是虚弱得紧,父王知道了小朱的情形,恐怕也担心得紧…蜜蜂姑娘,还请通融一下,让在下带舍弟回镇平王府休养一段时间。」
方才还在幸灾乐祸的朱熙顿时心中一个激灵。
不是吧?让他回去镇平王府?开什么玩笑?不行!坚决不行!
蜜蜂,快反抗啊?绝对不能让那个该死的雅公子把他带回去!
「这、这……雅公子,不是我不肯放人,可是师叔的命令…」蜜蜂也急了。
『对!就是这样,拒绝他!老子打死也不会回王府去啊啊啊―!』
「在下也不想让蜜蜂姑娘为难,但是……」雅公子声音踌躇,颇为为难,「若是让父王知道小朱中毒这件事,而且还不肯回王府……只怕父王会直接过来探望,那……」
蜜蜂:「……」
朱熙:『……』
就好像是赤身裸体在冰天雪地里,完全相同的感受啊。
镇平王看春宵书坊不顺眼已经很久了,早就想逮个机会一举捣毁这个yín窟,只是苦于自家亲生儿子总是向着这鬼地方,无从下手,现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