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没人抢?”李亨大笑一声,随即盯着王忠嗣道:“你错了!皇帝的位子本就是抢来的!开国之君从天下群雄中抢来了皇帝的宝座,皇子们又得从兄弟手中抢到太子的宝座,哪怕坐上太子之位,他还要防着其他的兄弟们,就算没有皇子抢了,他还要跟皇帝去抢!抢什么?抢大臣!抢jūn_duì!只有手上有人有军的太子才能真正的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不被皇帝一言罢黜!只有如此,你才有命等到时机到来的那一天!”
“因为通往皇帝的路只有一条,而皇帝的宝座也只有一个!”
李亨用这句话结束了他的演说。
王忠嗣看着李亨,儿时的记忆有部分清晰,又有部分模糊……
“我快不认识你了!”
这是王忠嗣对李亨如今的感觉。
“没关系,等到那一天到来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到时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到时我们两个定要做一对青史留名的君臣!”李亨豪气万千的说道。
王忠嗣苦笑良久,心中叹道:“到了那时,只怕你已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李亨只将那股霸气保留了片刻,随即又轻松地笑了起来:“咱们多年不见,还是聊些别的吧!对了,小震呢?怎么没看到他,我们家豫儿可是老吵着要跟他比箭呢!”
王震乃是王忠嗣的独子,刚过二十,而李亨长子李豫,如今才十九,由于父辈的交情,二人同样有着不浅的情谊。
说起儿子来,王忠嗣总算放下了冷冰冰的一张脸。
“臭小子文不成武不就的,都快把老子愁死了!”
“哈哈!你才一个就发愁啊?我这一堆儿女加起来都快能组成一支马球队了!一天到晚吵个不停,烦都烦死了!”
“谁让你没事生那么多!”
“这是我要生的吗?被逼的好吧!为了国本,必须得开枝散叶呀!”
“嘁!被逼的?难不成那些宫女还会主动爬到你床上?”
“咦?你怎么知道?还真有几个是主动爬上来的!”
……
就在李亨与王忠嗣老友重逢的时候,一块黑色的布料正从小院的墙头,渐渐向下方的黑影中隐去。
那是一个身影,有些修长的身影,此人一下墙便立马沿着来路向远处跑去……
身影一直向北,绕过崇仁坊,来到永兴坊的花宅门前。
没走正门,只是轻轻一跃,待力竭后,再轻踏一下坊墙,人影便若飞鸟般轻盈的越到了花宅院内。
这一回,他没有用剑!
来到后院,大厅内,几人已经在等着了。
“大伯、二伯、八叔、九叔,我回来了!”人影一进厅内便掀开头上的黑色布套,笑着打着招呼。
那俊朗的面孔比十个月前多出了几分风霜,显得更加成熟了!
“哈哈,嘛!那几个什么阿大阿二之类的家伙,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杂鱼,怎么可能发现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呢?”老八灌了一大口酒,掩盖住脸上之前一直存在的担忧,爽朗的大笑道。
“放屁!轻身功夫明明是我教的好吧!就你那块头,只会摆弄几块破铁片,跟踪这种事,你哪回做好过?”老九立马抢说道。
“呸!没我天天打熬小焱的筋骨,能让他的功夫长进这么快吗?”老八反击道。
“我……”
老九还想再说,上首的花老大立刻出声阻止:“够了!先让小焱汇报下结果吧!”
老八、老九一听大哥发话,立刻停了下来。
那个修长的身影自然就是少年肖焱了!十个月眨眼而过,少年的身高也涨了不少。
听见大伯问话,肖焱连忙说道:“那人去了城南的一处小院,见了一个人!”
“见了谁?”花大的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
“一个四旬上下的中年人,听他的手下称呼,此人应该是个将军,另外后来那个大伯让我跟踪的人曾说这个将军的儿子单名一个震字。”
肖焱只受领了任务,对于跟踪对象却丝毫不知。
“震?王震?王忠嗣!”
花大的大眼立刻瞪了起来,心中大惊!
“你没听错?”花大不是不愿相信,只是事关重大,必须得到准确的消息。
“大伯放心吧!那人的两个护卫,水平一般,我离得很近,绝不可能听错的!”肖焱颇为自傲的说道。
花大陷入了沉思……
厅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呵斥:“臭小子大言不惭!没有你老子我跟在后面给你擦屁股,你小子早就见阎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