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从他老爹书房出来之后,抚摸着高高肿起脸,越想越气。回想起老爹最后一句话,不由喜上心头。
显然他没理解他老子话中的含义是让他耐心等候,毕竟来日方长嘛。
不过,我们的杜大少显然是个现实主义者,而且还是那种想到便要去做的类型。
计上心来之后,杜大少爷立刻出门,准备马上便去吃这颗“甜枣”也好慰劳下自己这颗受伤的小心灵。
出得杜府大门口,杜天七拐八拐的来到一间独立的院子,院子不大,被一间大堂分割成前后两院。后院显然是吃饭睡觉的地方,此刻在前院,不大的地方上或作或卧着许多汉子,两颗柳树下躺着的都是些坦胸露乳的壮汉,旁边蹲坐着几个尖嘴猴腮的泼皮无赖。
来到这以后,杜天竟收敛了许多,他听他爹说过,这间院子的主人可不是普通的泼皮无赖,手底下几个人都是见过血的江湖汉子。
“哟,这不是杜大公子吗?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一个树荫下的汉子怪叫了起来。
杜天也不恼,反而向对方抱拳一礼,“雷老五,我要见你们老大。”
“老大这几天没空,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杜天一想,反正只是几个孤儿,有雷老五也足够了。
“我要你绑一个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绑谁啊?太硬的点子我可吃不下啊”雷老五颇有几分自知之明。
“放心吧,只是几个孤儿。”
说着,便将陆滢陆浩等人的情况介绍了遍。
“一个孤女,直接掳回家,往床上一按不就行了,难不成你们杜家的家丁连几个小乞丐都搞不定吗。”说着径直笑了起来。
“最近我爹正在忙一件大事,再说毕竟是‘济病坊’里记了名的人,不好直接掳回家。”
雷老五这些天也听老大说过一些杜荣的事,知道他好像又走了什么大运,在运作些什么。也就没有深究。
“给多少啊?”
“十贯钱。”杜天一想陆滢那张美艳的道。
“哟,行啊,杜大少可真是一往情深啊!”雷老五一想,反正只是几个孤儿,到时候都不用自己出手,打发两手下去就行,自己白捞十贯钱。
“不过,咱们可得事先说好,绑人可以,但绝不行动手动脚啊。”杜天又叮嘱道。
“你把我雷老五当什么人了,江湖规矩老子比你清楚!再说了老子就算有气力也只会去‘翠香楼’找几个姑娘,十来岁的黄毛丫头,老子还不稀罕。”雷老五双眼圆瞪,有些气愤。
“那行,这是五贯钱,剩下的事成之后再给。”杜天讪讪的一笑,掏出怀里揣着的钱。
“行!人绑来之后是送你家啊,还是?”
“别!别送我家,皇城寺东边五里靠近东湖的地方有一间茅草屋,晚上的时候那里没人。”杜天想了想说道。
“好!”
……
傍晚时分,许辰吃过饭后一个人漫步在这千年前的古城里,虽然这里算不上豫章城中心,但是那些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院落牌坊,还是给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宅男带来不少的新鲜感的,一时竟吟唱起王勃《滕王阁序》中的句子。
“层台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列冈峦之体势。”
“咦,”一架牛车与许辰交错而过,车帘子拉开,一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年发出一声惊讶。中年人身着白衫,下巴上留着三寸短须。
中年人伸出头去,刚想出声叫住许辰,却见许辰放佛见了什么要紧事般,飞快地向前跑去。
牛车缓缓向前,待到中年人再探出头时,哪还有许辰的踪影,中年人只好悻悻地坐正身子。
“没想到市井之间竟有如此俊秀的少年!”
刚才中年人正好看到许辰背负双手,趿着木屐,身着青衫,一边看着远处的亭台,一边吟文,缓步而行。那副模样还真有些魏晋遗风。
当然了,中年人只是不经意地一瞥,加上王勃的诗文实在是千古绝唱,再有这种寻之不得的欲求加深,三管齐下给中年人带来了很深的震撼。
以至于在这后来的半年里,中年人倒像个辗转反侧的“痴情少年”了,脑中时常回忆起这一幕,后悔当初没有下车去拦下那位少年。直到他们再次相见的一刻……
“伯父,您怎么了?”车厢里,中年人身旁一位身着明黄色长裙的少女问道。
“层台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列冈峦之体势。”
中年人口中不停地念叨着。
“也不知漏了没有,不过这必定只是其中一段,应该还有其他的。”
“唉……刚才真应该下车去拦一栏的”说着,中年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伯父,这诗文是您新作?”
“不是,是刚才路过的一位少年人所作,想来只是其中一段,可惜可惜……”
说着又开始叹气。
少女了解自己伯父的性子,尤好诗文,每每碰见好的诗词必定吟唱数日才肯罢休,要是只听了一半,那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寝啊。
“不过这几句诗文当真是不错”少女心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