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说的那个车牌我查过了。车主早就报失了……弃车的现场我查过监控,那人很眼熟,是岳哥的手下——”
“我知道了。”荣享烦躁的打断了岳雷的报告,荣家还能再脏一点么?
“宋海清那边最近也没什么举动,只是……”
“有什么就说。”
“她好像和岳哥走得很近……”
荣享紧握着手机,下颚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最后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手机慢慢滑进口袋。他屏住呼吸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很久都没有声音,她走了吗?荣享轻叹口气,她离开也好。
至少——荣家这肮脏的一切,她不必身陷其中。这样,是不是也能在她心里徒留一点他的好?
荣绒在门外站了很久,慢慢拖着行李离开荣家。这里,每一次离开,都让他和她更伤一分。每一次,都让他们更加疏离许多。荣享看着她单薄孤寂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心也被一寸寸撕开。
*
宋海清找到荣建岳的时候,眼睛都快冒火了。几下扒开挂在他身上的女人,涂着嫣红甲油的手指就掐了上去。荣建岳半眯着眼看她,冷冷一笑,随后又闭上眼。手里的酒杯刚扬到一半就被她夺了去,直接摔在了地上。
一地碎削洒在地毯上,包间里其他人都识相的退到一边。荣建岳也不发脾气,伸手去捉另一只杯子。宋海清看他那样子就来气,搀着他起身。精致的五官都扭曲愤怒到了极点,到现在他还是忘不了洪暮,死了她也敌不过她么?
“你是想喝死去陪她吗?”
荣建岳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肩上,宋海清差点栽进沙发里,恨恨的瞪着他。荣建岳看着她恼怒的样子,忽然笑开来,“我倒是想去陪她,可惜我没脸见她。”
宋海清脸色变了变,“荣建岳,做都做了,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有点假惺惺?”
荣建岳不说话,压抑着胸口的火。他真的怕他会掐死这个女人,信口雌黄,心如蛇蝎,天底下还有比她更适合这些词汇的么?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至少,至少他还能看见她,看见活生生的洪暮在他面前。
宋海清嗤笑,一点点勾起唇,“你别告诉我你良心不安?”她咄咄逼人的指责他,一点也不留情面,“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是谁发现她找律师改荣氏股权就慌了的,是谁知道她当真要离婚就怕什么都没了?”
“你给我闭嘴!”
荣建岳恼怒的甩开她,一肚子怒气却无处撒。宋海清说的没错,他不是好人。他总是说着爱洪暮,最后却还是敌不过洪家财产对他的吸引力,他奋斗了半生,荣氏是他的一切。他背叛婚姻、背叛爱情,最后为了一己私欲还策划了这场谋杀。他是天底下最没有资格指责宋海清的人……
他没脸见洪暮,就是死了也没有那个勇气去看她一眼。
包间里的人早都散了,只剩他和宋海清两个人。宋海清看他渐渐冷静下来,软软的摊进他怀里,“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做的孽死了也偿不清。不如好好活着。”
荣建岳看她,眼底都是哀伤。酒意让他全身都冷得彻骨,他看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看着她一点点啃咬自己的唇。终于还是被她点着了火,反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层层撕开她,带着恨意的闯进去。
为什么到了最后他还是只能依着她,这个女人明明是他厌恶极了,恨极了的。可是却是最能将他那些自私、无耻的念头合理化,她总能让他心安理得、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
看着宋海清的脸,他脑子里总是浮现洪暮隐忍情/欲,轻咬唇瓣的样子。可偏偏她那样子让他全身都泛着兴奋和征服的欲望,独独宋海清,她能取悦他,他却不想要。这到底是怎么矛盾的心理?荣建岳发狠的在她身上索取。他不承认,死都不愿意承认他们是一种人。
他翻过她,将她压在沙发里。从后面刺穿她,狠狠冲撞。
宋海清知道他在她身体里从来都只是发泄,可是她不在乎。她就是爱他,说她贱也好,说她悲也罢。他们本就是同一种人,天性自私,从最底层一点点爬上来的,摔不起。荣建岳被他那可悲的自尊压得喘不过气,不敢面对现实。宋海清却知道,他们是一样的。除了她,荣建岳从谁那里也得不到宽慰。
这就是她一次次诱到他上钩的原因,她太懂他。
荣建岳在她体内得到释放,高/潮之后便是无望的空虚感袭来。他从她体内抽离,闭着眼,“这件事我不想让小享知道,我承诺过你的会给你。你不要再招惹他。”
宋海清喘着气,脑子还在刚才的电光火石间回不了神。一点点支起酥软的身子看他,“放心,我会待他好的。”我一定会好好待他……
*
连一向迟钝的蒋陌都发现了荣绒的异样,她老是上课的时候瞌睡。该吃饭的时候又食不下咽的样子,总是对着课本发呆。恍恍惚惚的样子,好像魂魄都不知道丢去了哪里。那句话叫什么,失魂落魄,大概就是她现在这副样子吧。
“你和荣享又不是没吵过架,至于这么茶饭不思的嘛?他那种脾气,哄哄不就好了。”蒋陌不太懂荣绒,她不是一向拿荣享最有办法的吗?荣享不也是被她吃的死死的,现在怎么又回到了原点。
荣绒看了她一眼,呆滞的神情看得蒋陌心都揪了起来。这兄妹俩气场不合,在一块就没一天好的,普天之下这样别扭的兄妹还真找不出第二对了。
“他是不是因为你妈妈的事迁怒你了?早就说他这人脾气烂得没救了,不分青红皂白。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前几年他见天欺负你也就算了,现在更过分。把你捧得高高的再狠劲往地上摔,这男人心可够毒的哇。”蒋陌想了想又自说自话,“不过你让着他点啦,他妈妈刚出事,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咱们就大方点,不和他个幼稚鬼一般见识,哈。”
荣绒紧抿着唇不说话,眼神落在课本上一点,毫无焦距,模模糊糊一片。手不自觉的伸进书包,紧紧攥着那薄薄一片塑料。计生用品店售货员暧昧的眼神看得她脑子到现在还是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