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身边有不可靠的人,一直图谋你的位置你的正统邵氏机关术,看到你宁愿把机关术传给一个野人也没想过传给他,他会怎么样的疯狂?
我知道是谁,可是不管怎么说给你听,做给你看,从头到尾你始终都没有信过我。
每一次都没有信我。而我在短短的时间内,每次都没能让你相信。我们都太笨了。
红凌数不清类似的对话在记忆中曾出现了多少次,可是次次的结局都一样,现在她有些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邵大哥,前些日子,我帮万章追回来的东西,是不是府里很重要的东西?”
邵毅松挑挑眉,这姑娘,不是在说问西难人的事吗,怎么突然就扯远了。
可他还是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关乎整个商都的命运,要是真的失窃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重要的东西,相信邵大哥平日里应当也是放得十分隐蔽,可还是被偷走了,说明大哥的身边不太平。”女子的眼神真诚。
“那件事以后,已经做了些清理,现在想来无碍了。不过这跟我们之前说的有什么关系吗?”更何况就算被偷走,也不是正品,根本无需担心。
红凌试着说道:“或许对方图谋的不仅仅是这商都城,还包括邵大哥你的家传技艺呢?”
“我邵氏机关术不是谁都能学会谁都能做好的,没有天赋的人拿在手上,如同废物。图谋来又能有什么用?邵氏子弟倒是向来有天赋,可传到我这一代,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邵氏人丁凋零,父亲和他都有责任,父亲在母亲死后不再续娶,自己则是早年一心扑在机关术上,直到后来积劳成疾。现在就算确实到了要娶妻的关键时刻,他也不想耽误了人家姑娘去。
红凌有些无奈,她爱上的这个男人是个天才机关师,可是在某些方面一直很天真:“可怀璧其罪,说不得,有人不希望你把邵氏的大机关术传给外人。”
她其实也一直搞不懂那个人的想法,为什么非要邵氏的机关术,为什么非要置邵毅松于死地,而且是恨不得他赶紧去死,连等着他慢慢病亡的耐心都无。
邵毅松来回踱了两步,想了想道:“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红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邵大哥开窍了?红凌赶紧抓住这个机会道:“邵大哥,相信我,现在在你身边就有想要害你的人,你一定要小心那些你心中最认为信得过的人,他们往往最能伤害到你。他……。”那个名字呼之欲出,可是因为知道了说出来什么结果,红凌的喉头动了动,噎住了。
邵毅松看着她的样子笑起来:“红凌,如果不是知道我们刚刚讨论的是另一个人,你形容的这个人,倒有几分像你自己呢!~”他以为自己说了个笑话,没看到红凌的脸色因此白了白。她不知道该因为自己是他信得过的人而欣喜,还是该为他对身边的人毫无戒心而担忧。
他没察觉的继续说:“最近常常有人在我眼前夸赞你。说他和我一样,对你一见如故呢。啊,说起一见如故,倒也只有你和承元兄能做到令我如此了,想来我们三个都是有缘人,改天介绍你和他认识,他这个人很好,想必你们会谈得来。”
红凌咬着嘴唇令自己不要失态:罗承元。
狡猾的罗承元,狠毒的罗承元。
这个潜伏在邵毅松身边的独狼,就算听听他的名字,自己都能恨得咬断牙齿。
蜃城时光流转的第一次,六月十六,城主大婚遇刺身亡,她只看到一个墨蓝色的背影在热闹的人群中消失,那人隐藏的太好,任谁都看不出一点破绽。
蜃城时光流转的第二次,六月十六,城主大婚遇刺前,她早早在那个墨蓝的背影出现的地方守株待兔,那人脸上遮着面纱,还没来得及看清脸,时光再次流转。
第三次,六月十六,她做好一切准备,看到了他的脸,她自己亦惊讶无比,怎么会是他?
第四次,她一进蜃城便想要杀死他,可没想到死的是自己。
……
她打过闹过也劝过,想过无数的办法,都无法阻止这个狡猾阴狠的男人。
在邵毅松身边想要除掉罗承元,哪有那般容易。
邵毅松道:“红凌姑娘,我身边的人我自己都很清楚,但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么就拜托你暗中替我查一查,”他突然正色道:“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关乎到大机关术的传承。我在此,郑重的拜托姑娘了。”
“是,那么为了保护这个人,也请邵大哥守口如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了。”
尤其是不要让罗承元知道。
红凌叹口气,以她对邵毅松的了解,罗承元应该不是在“别人”那个范畴,所以她说了“任何人”。可是邵毅松真的能听进去吗?她真的很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