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麻烦到最近的医院。」她边说、边脱下薄外套压住他的伤口。「你再忍忍,医院很快就到了。」那语气忧急的像把他当成重伤将亡的患者。
严箴微愕,她前倨后恭的态度太诡异。
他忍不住好奇地看着她,目光沿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向她及肩的黑发下纤白如玉的颈项,那肌肤薄得几乎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和激烈跳动的脉搏。
他在心里暗赞一声,如此细致的肌肤倒是少见,不知比起他家里的青花瓷瓶何者触感更佳?
「你别怕喔!等到了医院,我马上叫医生帮你照x光详细检查,你一定会没事的。」她慌得手脚发颤。
严箴眨眨眼,她干么这么紧张?是担心他要求大额赔偿金……慢着,这点子似乎不错。摸摸怀里干扁的钱包,再想想她踢伤他后那恶劣的态度,分明是个任性刁蛮女。上天一定是知道他穷脱了底,特地送来冤大头一个助他脱离难关。
「哈啰!」他以指轻扣她手臂,考虑着要多少钱才可以补偿他「受惊」的心灵。
房卿妩转过头,圆圆的大眼像两泓碧湖,水色潋滟,波光粼粼。
「你头痛吗?」她好难过地吸着鼻子。「不痛喔﹗我帮你吹吹,痛痛飞走、痛痛飞走。」
呃!她把他当成三岁小孩吗?伤痛如果吹一吹就会飞走,全天下的医生都喝西北风去了。
「哇!」她突然趴在他怀里大哭。「我是坏人,我居然迁怒无辜路人,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不论你要任何赔偿,我都会尽力达成。」原来做坏事会这么难过,她后悔了。
是不是真的?那他可就不客气了。「我想要五万……」他说到一半,出租车一阵紧急煞车,他和她因突发的意外显得跌作一堆。
「对不起,前面好象发生车祸,我们还是绕道吧﹗」司机说。
严箴抬眼望去。可不是嘛!三、四辆车撞成一团了,八成是倾盆大雨、视线不良,加上路面湿滑造成的。
「麻烦你了。」他伸手揉着前额,今天脑袋犯煞星,连僮两次,有够倒霉。「不过怎么突然下这么大雨?」记得上车前还只是满天乌云,并未下雨啊!
「气象预报说有一个台风要来,八成是了。」司机回答。
「早上不是才报导不会直扑台湾?」严箴皱眉,他明天要出国呢!如果台风袭台,飞机停飞,他就惨了。
「谁晓得,气象预报不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看看晚上气象局怎么说吧!」司机笑道。
严箴精锐的眸底闪过一簇冷光。该不该先打电话取消交易?但这次的合作对象是头一回接触,贸然延期恐将影响日后关系,得不偿失啊﹗
还是博一博吧!或许台风会如先前气象局所预测般仅扫过台湾东部,那应该影响不到飞机起降才是。
他正想着,一阵细细的呼唤声打断他的思虑。
「做什么?」他低问。
房卿妩悄悄缩了下肩膀,初始见他,衬衫牛仔裤包里着一副魁梧身形,五官虽粗犷,但语声温和,姿态倒有几分平易近人。怎么眨个眼,他就变得漂悍冷漠,浑身散发着一股箭般的锐利气势,仿佛靠他近一点都会被刺得体无完肤。